陈钊:“去医院消过毒,也检查过了,人无大碍,在县城酒店里。”
“方便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
知道江筱和许邵宁关系不一般,这件事又涉及到她家里人,陈钊自然是有义务带她去见人的。
陈钊开车,开的项目上的专用车,平时没怎么打扫,江筱坐上去闻到一大股味儿。
陈钊把四面窗都给她打开了。
路上江筱和他聊了几句,陈钊随和,只要不涉及隐私和机密的,也都一一应答。
县城有且只有一家四星级酒店,许邵宁被安排在那,江筱到的时候,房门虚掩着,许邵宁在里头讲电话。
陈钊把她送到门口,低声:“我给老板发过消息了,您进去就是。”
江筱点头,说谢谢。陈钊转身先离开,江筱调整了下呼吸,推门进去。
此时许邵宁正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夹着根烟,在接听电话。
听到动静,回过身来,便看见穿得一身清凉的江筱。
好几天没见她了,最后一次见面,那天她穿的西装和五分裤,人看着规矩些,不如眼下这般活泼。
江筱今天穿得很随意,白T恤搭配的牛仔短裙,脚上一双匡威帆布鞋,图方便还扎了个丸子头。她个子小,样子显小,这身打扮也就更显乖巧。
许邵宁听着电话,不方便讲话,抬手示意她先坐。
江筱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许邵宁额头上包扎了伤口,白纱布上还有血渍,江筱看了皱眉,心想姥姥也真下得去手,那榔头老重了,人打傻了怎么办?
几分钟后,许邵宁接完电话,走到江筱旁边单人沙发坐下,随手将那半截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他开门见山:“老太太是你姥姥?”
江筱点头。
许邵宁微皱起眉,指着自己额头:“看到了?”
江筱抿抿唇:“对不起,我替姥姥向你道歉。”
许邵宁:“道歉不用了,交给公安处理。”
“许邵宁。”
江筱起身,走到他跟前蹲着,双手放在他腿上,有点央求的意思:“姥姥八十二岁了,你忍心看她这年纪了还被抓进去?”
许邵宁:“我看她精神好得很。”
江筱仰着头,和她对视,眼中都是焦虑:“不行你打回来,打我,行吗?”
“说什么胡话!”
“许邵宁。”
江筱缓缓站起来,“求你了。”
来的时候陈钊告诉她,其实老板已经对这些拆迁户很仁慈了,想着留在村里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有按照现在的政策在给他们发放拆迁款,在原有基础上多给了百分之五十,其他村民都很满意,唯有她姥姥死活不同意。
江筱对许邵宁说:“姥姥不图钱,她说,老房子要是被拆了,祖坟也就没了,林家祖祖辈辈都尸骨无存。”
许邵宁皱起眉头:“这年头都火葬了,哪个人还存着尸骨?”
江筱又说:“求你,不要追究她。”
许邵宁不说话了,只盯着她。
江筱和他对视着,因过分担心姥姥,人一紧张就血气上涌,红扑扑一张脸可好看。
许邵宁抬手抚着她脸蛋:“我不追究,对我有什么好处?”
江筱也是头热:“今晚我陪你。”
许邵宁眼中漾起异样情绪,似笑非笑的,“遇到问题都这么解决?跟任何人?”
江筱负气道:“只跟你!”
下一秒就被他拉到腿上坐好,男人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怎么还自己生起气来了?被打的人是我!”
江筱心想你是活该。
当然不敢说出来,嘴上挺和善:“没有生气,是怕解决不了这件事,你真让我姥姥去坐牢。”
许邵宁盯着她粉粉嫩嫩的唇,“看你怎么讨好我了。”
江筱也是故意噎他:“你女朋友呢?”
气氛有点僵住,许邵宁看了她好半天,突然开口:“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