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尽欢都懒得睁眼,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哪个狗男人。
他倒是能偷懒,运送贡品箱子这么重要的差事居然只派了李天诚跟着,他自己不知道又去哪个青楼里面花天酒地。
现在,所有危险事情结束,他居然突然冒出来对着她冷嘲热讽,姜尽欢可不会惯着他。
“这是我的马车,不欢迎外人,侯爷请自便。”
裴翊安看姜尽欢这冷然的态度,再回想方才在宫门处看到她对待萧玄澈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他心中怒火不断堆积,态度更是冷漠冰寒。
“身为运送贡品的侍卫统领,我怀疑你进宫私藏了重要物件,现在要对你车内进行检查,把你身边箱子打开我看看。”
姜尽欢闻言噌的一下站起身,怒目瞪着裴翊安就开骂。
“你这个王八蛋,跟我找茬是吧?”
她现在气愤至极,好不容易忍着全身不舒服同宫里那些人精演了一场大戏,又同三皇子和太子周旋了好半晌。
她现在真的是身心俱疲,这个狗男人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又来故意挑事,
姜尽欢恨不得咬死这个混蛋。
裴翊安却一改平时的寡淡冷漠,变得咄咄逼人。
“怎么?就许你和太子哥哥牵手散步,谈笑晏晏还送披风,我问一句怎么就不行了?”
姜尽欢叉着腰怒斥,“我说不行就不行,太子哥哥能在关键时候帮我,你关键时候就没影了,靠不住的浪荡子,你跟太子哥哥有什么可比性?”
裴翊安被姜尽欢的话气的火冒三丈,又不能像对待下属一样,抓过来揍一顿。
恨得他把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两人针尖对麦芒对峙,马车外面李天诚听不下去了。
他撩开车帘就跳了上来,替自己好兄弟抱不平。
“我说欢欢妹子,你知不知道翊安听说你上京城有多着急?他冒着被砍头的风险调换押运侍卫护送你到京城,一路上为你暗中清除了多少水匪,你怎么不知道感恩还骂他呢?
他怎么靠不住了,要不是他调动宫里的关系,我怎么可能陪着你押送那些贡品进去,在关键时候帮你一把,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姜尽欢听了李天诚的话,眸子瞬间睁大。
不会吧,她干的那些隐秘的事情,这两个人全都知道?
还在暗中帮了她一回,怎么可能?这也太玄幻了!
他们有什么理由帮她一起冒着欺君之罪,做那些隐秘掉脑袋的事情?
“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在宫里就是头疼病犯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别想往我头上安什么罪名。”
李天诚气的一巴掌直接拍在车壁上,指着梗着脖子死不认账的姜尽欢一阵无语。
“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翊安,别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们走!”
李天诚将气的脸色铁青的裴翊安拽出了马车,他勾着裴翊安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兄弟,我就说你抛个媚眼给瞎子看,那个女人就不值得你浪费这么多精力和时间,咱换个人吧,好不?”
裴翊安充耳不闻,他此时此刻全部心神都在姜尽欢说的那句话上,她说他跟那个太子哥哥没有可比性。
怎么就没有可比性了?
那个太子身体虚弱,脾气温柔,丝毫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哪里看着都不像一国储君的样子。
他凭什么就得了姜尽欢的青眼?
再说,那个女人不是喜欢他,三番两次勾引他吗?
怎么这么快就转移了目标?
就因为那个家伙地位在他之上吗?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谁更长命还不一定呢!
她凭什么说不勾引就不勾引了?
她转换目标经过他同意了吗?
真是可恶的女人。
要他放弃吗?也许见过一两次面他还觉得她是个肤浅的花瓶美人,可他关注她这么长时间,发现她精通账务,处理危机又很聪明果决。
甚至她学习功夫的时候,那坚韧不拔的眼神都那么吸引人,现在让他放弃,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他凭什么就争不过那些男人?
想他十二岁就中了进士,随后又跟着父亲纵横沙场,从无败绩,在战场上所向无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退缩,什么是放弃。
既然那个女人先招惹了他,与他有了牵扯,那他就决不允许她再跟别的男人有瓜葛。
即便他不爱她,他也不允许她逃离他身边。
“兄弟,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对?”李天诚担心的拍了拍愣怔的裴翊安。
裴翊安回过神,死死的盯着姜尽欢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拐角,他突然勾起一边的嘴角露出森然的笑容。
“姜尽欢!咱们走着瞧!”
回到姜宅的姜尽欢什么都没顾上,她带着两个丫鬟直接回房间,紧闭房门,将换出来的织金缎有污渍的那块剪了下来保存好。
剩下的整个一匹布直接被她扔到火盆中烧了,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威胁她。
她这辈子就想全家人平安喜乐的在一起,她也不想卷入任何朝堂争斗中。
她以前就意识到那个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今日之后,更坚定了她的想法,希望日后再也不要来京城,不要跟那些蛇蝎狠毒之人交手。
做完这些,姜尽欢抱着头躺在床榻上,才意识到里衣已经浸透,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雪青,我要沐浴。”
两个大丫鬟知道今日主子身体不舒服,立刻动手准备好一切,帮着姜尽欢沐浴完毕,将她扶上床休息。
雪青看着脸色有些痛苦的姜尽欢欲言又止,姜尽欢盖上被子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了?”
雪青这才将怀里的纸条掏出来递给她,小声解释。
“这是那个检验贡品的小太监塞给我的,小姐你看看。”
姜尽欢接过纸条打开一看,里面写了几个字。
“三娘吩咐,有事找我。”
姜尽欢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太监就是吴三娘安排接应她的人,她还以为自己的演技多么的逼真,原来是三方作用之下,调换贡品的过程才会如此完美成功。
想到刚才李天诚说的话,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为了她冒死调换了督运的侍卫,那他又是什么目的呢?
施恩于她必有所求,他效忠的是皇上还是某个皇子?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她闭上眸子在安神的香气中沉沉睡去。
直到翌日早膳时间,她听到了爹爹从宫中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立刻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