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记忆让自己忘了,那必是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和不开心的人,忘了便忘了吧。
秦墨走上前,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脸上的哀伤神情变成了欣赏。
“攸宁,你天赋这么高,干脆继续学钢琴吧。”
秦墨很快就帮着她找了音乐学院的教授。从那之后,孟攸宁闲暇时每天就做做咖啡,晒太阳,练琴,还养了一只小金毛,给它取名欢欢。
每当她在咖啡厅中央弹琴时,欢欢便乖巧地趴在琴凳旁陪着她。
咖啡厅离医院不远,护士们下班时便喜欢到她这来,尝一口她亲手做的咖啡。
她们依旧凑在一起调侃她和秦墨的事,问及她时,她总是莞尔一笑沉默不语,秦墨呢,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偶尔抬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仿佛在无声地支持她。
久而久之,她的小咖啡馆在小岛上的名声渐长。
岛上的人们都传,新开的咖啡馆老板是个人美心善的姑娘,还弹得一手好钢琴,和专业演员相比都有过之而不及。
又是一年新年,小岛上国人颇多,不论多偏僻的角落里,都能冒出个讲着中文的人问你吃了吗,孟攸宁有时甚至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国内。
时移俗易,岛上的原居民也跟着一起过新年了。
人们早早便布置好了屋子,红灯笼高挂,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着红盈盈的春联。
孟攸宁的屋子便在咖啡厅楼上,布置好咖啡厅,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已是近深夜了。
17
秦墨犹豫地看着她似乎要说什么,半晌却只憋出一句。
“攸宁,记得早点吃饭,早点休息。”
“我......我先回去了。”虽然说着,秦墨却仍几步一回头。
孟攸宁看着他在门口来回徘徊,心软了软,状似好奇地问他:“秦少爷,你新年夜没安排吗?你家人呢?”
几个月前她就知道,秦墨的秦是秦氏财团的秦,秦墨也没有刻意瞒着她。
而小岛上这家闻名海外的医院,背后便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秦氏财团。
秦家是个传奇,秦家的唯一继承人秦墨更是个重量级,放着好好的亿万家业不继承,非要跑去辅修钢琴和医疗专业,甚至在博士毕业后跑到小岛上开了家医院,自己当整容医生。这经历放谁身上都称得上是离奇了。
秦氏财团虽主体依旧在国内,但秦家父母很早便旅居国外了。
秦墨故作无奈地一摊手:“我也是逃避家里来这的,我就是我爸妈的意外,他俩自己就能把年过好。我要是真回去,我爸还得怪我当电灯泡。”
孟攸宁笑起来,她指了指空荡荡的厨房:“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没办法,我也刚好没人陪。”
秦墨似乎等这句话很久了,见她主动邀请,下一秒便反客为主走进厨房,拿起粉色的Hello Kitty围裙,洗手开锅,孟攸宁便在一旁打下手洗菜。
他很小便自己在国外求学,磨练了这么多年,手艺堪称精湛。
餐桌上,孟攸宁连连夸赞,直夸得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氤氲的热雾中,她轻轻抬眼望向桌对面的人,秦墨正低头专注地和一盘牛筋厮杀,丝毫没有公子哥的矜贵样。
而一旁,欢欢乖巧地蹲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墨盘里的肉,馋得口水都快滴在桌子上了。
窗外飘着小雪,屋子里暖融融一片,炉火跳跃着欢快的火苗。
这样家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窗外骤然间响起了绚烂的烟花声,孟攸宁惊喜地瞪大眼睛,连忙放下手中的餐具,快步奔向宽敞的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