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陆寒舟像脱了力一般,段含星扶着他,一双眸子尽是滔天的恨意。
“含星……含星,我要她死,我要他们死!”
陆寒舟脸色惨白如纸,此时只能发出气音。
他怎么甘心啊,他竟然娶了仇人的女儿。
为仇人的军队提供了那么多军费!
怪不得谭父对他们的离婚答应得那么痛快,想起他最后还在拌作慈父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
“我怎么那么蠢!我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陆寒舟哭得撕心裂肺,几乎从椅子上掉落,跪倒在地上。
陈副官不忍看他,默默转头。
“我陪你,我都陪你。我们一起复仇,一起为我们的父亲复仇!”
段含星抚着陆寒舟的背,为他拭去眼角的泪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寒舟终于平静下来了。
他跟随段家的女佣去整理仪容。
院子里只段含星和陈副官。
陈副官看着地上将干未干的泪痕,长长地叹了口气。
“含星,你不该带他来这,这一切对陆少爷一个失去所有亲人的人来说,太承重了。”
段含星却不这样认为。
“陈叔,寒舟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况且如果不告诉他,他永远无法得知他认贼作父的真相。”
“一切都该被拨乱反正。”
陈副官拍了拍段含星的肩膀:“好好地,你们都要好好的。”
“我相信,你们的亲人比起让你们复仇,更想你们能够好好地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
段含星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见陆寒舟出来,她道:“我记住了,陈叔。”
三人又说了些话,段含星便带着魂不守舍的陆寒舟离开了段家老宅。
陆家,陆大帅的房间内。
陆寒舟将暗格中的信找出来递给了段含星。
段含星翻着这些书信,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
最后将信拍在地上:“该死!”
似乎不解气,又道一声:“该死!”
好半天,段含星才抬起头看向陆寒舟。
他坐在床上,自从昨天从段家老宅回来,他的脸色就一直很苍白。
眼眶却是红红的。
想来心里。
“寒舟,本来,我想让你过安稳的日子,可……”
陆寒舟站起,蹲坐在段含星面前。
“我不要安稳的日子,我只要谭丛屿死。”
“如果里边有谭清婉的手笔,她也得死,我要她死得比我的弟弟妹妹还要惨。”
他眼中是极度浓烈的恨意,让段含星有些心疼。
“你原先的计划是什么?”
陆寒舟问段含星。
段含星眼神阴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们分道行事,死太简单了,必须让她死得比我们的父亲屈辱更甚。”
就在二人细细商量对策之时,石安来敲门了。
“司令,少爷,《新青报》的回信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去开了门。
接过石安手中的信笺,展开信笺查看。
林鸣跟在石安的身后,惴惴不安地看着陆寒舟。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字:“请陆少爷带证人前来沪旦大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