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机砸在地上的巨响,瞬间把所有起哄的声音都打断。
摄影棚鸦雀无声。
池照野赤红着眼,阴沉沉站在台上低吼:“全都滚!”
没人敢停留,一下就清了场。
死寂在屋内蔓延。
池照野拽起白玛洛桑,一字一句都带着火:“你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你知不知道被人拍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听到他发颤的声音,白玛洛桑心如刀绞,面上却在笑。
“跪一下就能拿钱,我当然要。”
话音才落,一股巨力袭来,她被他狠狠推在地上。
池照野神色冷峻,黑沉的眸子越发冷。
“我真后悔当初走进那座村,遇见了你这样恶心的女人。”
“拿了钱就滚!”
白玛洛桑转过身遮盖眼中的泪光,握紧黑卡走出摄影棚。
周遭异样的视线和嘲笑毫不掩饰传来。
“真是吃了个大瓜,我就说圣女白玛跟池总玩得花,你看都玩到公共场所来了!”
“池总有钱有势还帅,谁不想攀高枝傍大款啊?没读过书的村里人都这么会攀,真是气死人!”
“靠着一张脸就够了,你看视频里的白玛洛桑要文化没文化,普通话还说不清楚,真搞笑……”
字字如刀,哪怕有所预料,她依旧会被刺痛。
白玛洛桑垂下眼睫,遮住所有的情绪。
结束一天的拍摄,白玛洛桑回到暂住的池家别墅。
推开门,就踩到了一块粘腻的物件。
她怔愣一瞬,心中一片寒凉抱起满是脏污的镶金藏袍。
那是传承几十年祈福的主袍。
白玛洛桑红着眼就要去找池照野,下一瞬,怔在了敞开的主卧前。
身着藏袍的女人坐在池照野身上,毫不掩饰地喘息着。
“照野,我的舌头好热……”
池照野瞥了一眼门口的她,抚上梅朵的脖颈就含住了。
哪怕是在冈仁波齐雪山下居住了二十年,她也从未这么冷过。
池照野敛眸裹上浴巾,随手把脏衣服扔给她。
“来得正好,你不是最会帮人洁净心灵的圣女吗?这些衣服都给你,好好洁、净一下。”
欢爱后的气味让白玛洛桑喘不过气。
她想压下心底那股酸涩,想变回雪山下毫无波澜的圣女,却失败了。
“梅朵是无辜的。”
他明明知道,梅朵是她的亲妹妹。
池照野低沉的眉眼透着冷光,嗤笑一声。
“我当年难道不无辜吗?”
白玛洛桑压下酸胀的眼眶,忍着喉头的酸涩去洗衣服。
隔壁暧昧的声响接连不断。
明明已经被报复半年,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一年前草原边,他们隔着半臂距离,不远也不近。
池照野笑得诚挚,比日照金山还耀眼:“等你还俗,我是不是就能像普通小情侣一样抱着你,你就再也不会被这些规矩束缚了!”
白玛洛桑转头看着期待的池照野,向来没有情绪的眉眼染上笑意:“嗯。”
她也曾幻想过和池照野走出大山,做一对无拘无束的情侣,什么也不用想,幸福生活一辈子。
可她是‘白玛’洛桑。
一夜难寝。
白玛洛桑才出门就被梅朵拦下。
“姐姐,你为什么不问我?”
此时白玛洛桑已经整理好情绪,微微垂眸,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如果这样能让你幸福,也好。”
当年发生的事,梅朵都知道。
她亲眼看着白玛洛桑为了池照野一夜白头,又急又心疼想要打电话,把所有真相都告诉池照野。
白玛洛桑却拦下了她,说半年后,姐姐走不出这座山,结局早已注定。
现在,梅朵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心疼她,眼中装满了她看不懂的东西。
“姐姐,照野他不应该枯萎在你的影子下,我才是能给他带来幸福的人。”
白玛洛桑看着梅朵含恨的双眼,痛在心底,苦不堪言。
梅朵红着眼攥紧她的衣襟:“我最恨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照野却还是这么爱你,每天晚上喊你的名字,为了找回你送他的唐卡在雪地里严重冻伤,天气一冷就痛!”
“你知不知道他还在等你服软?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他就能抛下一切和你复合?”
“就连照野带我回家,也是因为我跟你一样有格桑花的体香!”
最后一句话,梅朵嗓子都破了音。
白玛洛桑眼睫一颤,想要像从前那样触摸一下妹妹的头,被梅朵用力拍开。
她垂下刺痛的手,良久才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把捐肺人改成你。”
“可是这不够!”
梅朵狠狠推开白玛洛桑,直直凝着她。
“我要让你彻底消失,不仅是在这个世界,更是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