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谢叙白眸底的那丝期盼,秘书心头不由地一震。
一时间拿不准谢叙白是不是受了刺激,忘了沈栖雀死在火海的事实.....还是他不相信沈栖雀死了的真相。
秘书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太太,在火海里没能出来......”
话落,屋内一片死寂。
短短几个字,掐断了谢叙白的最后一丝期待。
他只是想让沈栖雀听话,不要想着离婚,不要想着宋清池......
只想她还像以前那样爱他......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谢叙白的五脏六腑好似被无数把尖刀无情搅动,血肉被生生撕扯,疼得他大口大口喘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想到谢母再三交代的事,秘书瞅着谢叙白的面色,小心翼翼道:
“谢总,太太的骨灰已经清理出来了,葬礼......”
这话,犹如一道巨雷直直劈在谢叙白身上,将他炸得形神俱散。
倏地,一股腥甜直冲他喉腔,一口血吐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谢叙白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他一人。
他抬起左手,双眸直直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良久,血红染满眼眶,他将戴着戒指的手,紧紧按住胸口处。
泪水渐渐迷糊了视线,滚烫无声从眼角滑落。
那悲痛的呜咽声,终是没忍住,慢慢传了出来,响彻了整个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悲鸣声渐渐弱了下来。
门“咔嗒”一声,秘书推门而进。
瞧见谢叙白眼尾的湿润,秘书怔愣在原地,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跟在谢叙白身边多年,何时见过谢叙白如此失态过。
曾经的谢叙白,满心满眼只有沈栖雀,时刻坚守分寸与底线,对婚内出轨的男人嗤之以鼻。
可久居高位后,应酬越来越多,谢叙白渐渐迷失了自我,开始接纳身边的莺莺燕燕,不知不觉中沦为自己曾不屑的那类人。
尤其是阮娇娇出现后,重陷爱河的谢叙白,一次次为了她破例,不仅让她怀了孩子,还将人带回了家......
对关在仓库禁闭五天的沈栖雀却问也不问一句......
可如今沈栖雀去世,谢叙白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跟在谢叙白身边有多年的秘书,此刻也看不懂他到底爱的是谁。
“有事?”谢叙白喑哑的嗓音忽地响起。
秘书骤然回神,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谢总,宋清池被人救走了,他留下了一份资料。”
谢叙白看着手中的纸张,瞳孔一震,捏着病历单的手忍不住发颤。
沈栖雀......怀孕...脑癌......
这几个字,如一记重锤直直锤进他的脑海。
混混沌沌的大脑,倏然闪过一丝清明,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几个月前。
彼时,站在诊室门口的沈栖雀,提出了离婚。
原来,她那天不仅确定了怀孕,还被确诊脑癌晚期!
那时候的沈栖雀,该有多害怕啊!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接受这两个消息,却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有了身孕的事实。
可他还恶言恶语威胁她,问也不问一句她身体检查的情况。
之后,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谢叙白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眼眶瞬时又猩红了一片。
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却没发现沈栖雀身体的异常。
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强怕她,甚至还将她关了禁闭......
那时候的她,该有多痛啊......
谢叙白面上顿时全是悲戚之色,猛地抱着头疯狂撞墙,哭喊着“沈栖雀,对不起”。
秘书瞳孔一震,忙冲过去拖住谢叙白,扭头扬声喊:“医生快来!”
医生给谢叙白打了一针镇静剂后,人总算安静了下来。
......
Y国,宋氏庄园。
夜色浓浓,寒风凛冽。
丝丝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
沈栖雀在睡梦中,下意识地蜷缩着身子,倏地碰到了一处滚烫,舒服得让她忍不住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下一瞬,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推开。
沈栖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正面色阴冷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