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妄忽略掉她语气里想砍死他的含义，淡淡回应，“我让阿姨给你留门。”算商量好条件，迟漾已经胃口全无，她把没吃完的关东煮扔进垃圾桶，“走吧。”两人打车，接上齐天一块儿回去。放松的冯末硬生生被冯妄弄成了特种兵训练的一天。迟漾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起床洗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飘的，她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迟月说早起会让人魂飞魄散了。在门口坐上提前预定的车，师傅看见她都有些心疼，“小姑娘起这么早就为了吃早茶？我看你还没睡醒哩。”
迟漾的声音又轻又灵，叫他名字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旁边打台球的那些男生也停下动作，学着迟漾，“冯妄~”
可能是开玩笑，但冯妄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直接扔了过去，“嘴巴有点分寸，再乱叫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下迟漾才明白，这人校内校外完全两个样子。
白切黑玩得挺溜。
藏得挺深还。
“能不能出去说？”迟漾再次问。
冯妄终于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和迟漾一块儿下楼。
这会儿台球厅外人并不多，冯妄看向她的针织毛衣，“你不冷？”
迟漾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她摇摇头，把想要让冯妄帮的忙跟他说了。
片刻以后，冯妄抬脚走向便利店。
迟漾跟在后面，问，“你听到了吗？你去哪儿？”
冯妄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饿了，吃东西。”
迟漾捏紧拳头跟了上去。
便利店里头比外面暖和很多，冯妄要了两份关东煮，两人找了个靠窗座位坐下。
迟漾咬了一块萝卜，热乎乎的汤汁入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能帮忙吗？”
冯妄搭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迟漾抿了抿唇，高高的马尾因为低头垂落在锁骨两侧，有淡淡的香气。
“我不想我妈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且......迟月很听你的话。”
冯妄没见过迟漾这个样子，平日里她看起来乖巧，但其实一身反骨，特别轴，呛他也很有一套。
但现在的她，身上有种无力感。
冯妄抽回视线，神情有些淡，“这是你家里的事，我不方便掺和。”
这是实话。
迟漾视线看向窗外，月桂树上的淡黄色花朵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不算掺和，你也说了，我是邻居家妹妹，找哥哥帮个忙不算掺和。”
哥哥两个字落入冯妄耳中，他勾起唇角，细细琢磨这两个字。
“迟漾，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几瓶饮料就想打发我？”
那几瓶饮料现在还在台球厅，迟漾心情因为他这句话开始变化，她扬声，“那你想怎么样？”
冯妄拿起竹签扎了一个丸子丢进嘴里，“刚刚因为你，那个女生甩了我。”
这简直是倒打一耙，而且明明是你甩她。
迟漾咬牙切齿，“冯妄，这话你自己信吗？”
冯妄笑了一下，“信啊，你没来之前她好好的。”
迟漾后槽牙都快要咬碎，“没你这么碰瓷的。”
便利店里人来人往，不时传来机器扫码的声音。
冯妄把竹签扔进关东煮杯，“管他碰瓷还是讹人，谁让你找上我。”
迟漾没理会他话里的意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抽烟？那群男生也是附中的吗？”
刚刚在台球厅里，冯妄手里拿着烟。
他挑眉看她，开玩笑，“你要举报我？”
冯妄没回答上一个问题，但他表情里都透露着“我这个人很多面很神秘你得慢慢了解我才行”。
迟漾笑出声，“你会怕举报？”
冯妄当然不怕。
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应该是那群男生打来的。
“不打了，嗯，你们玩儿。”
“行，下次我请客。”
电话挂断，迟漾明知故问，“你不玩儿了？”
冯妄侧首，“不然呢？让你一个人回家？”
迟漾又喝了一口关东煮里的汤，“所以你帮忙吗？”
冯妄放下手机，那杯关东煮被他推到一边，“看你表现。”
语气拽得要命，但冯妄能松口，迟漾也放下心来，“冯大少爷有什么吩咐？”
手机被冯妄捏在手里转来转去，他懒懒回，“明天早上想吃花园茶社的早点。”
那家花园茶社是S市的人气排队王，甚至很多人慕名过来吃那里的早茶，迟漾之前在乡下的时候就听过，早上五点半开始排队。
真够狠。
迟漾努力维持住表面的微笑，她点点头答应，“好，那到时候怎么给你？”
冯妄忽略掉她语气里想砍死他的含义，淡淡回应，“我让阿姨给你留门。”
算商量好条件，迟漾已经胃口全无，她把没吃完的关东煮扔进垃圾桶，“走吧。”
两人打车，接上齐天一块儿回去。
放松的冯末硬生生被冯妄弄成了特种兵训练的一天。
迟漾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
起床洗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飘的，她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迟月说早起会让人魂飞魄散了。
在门口坐上提前预定的车，师傅看见她都有些心疼，“小姑娘起这么早就为了吃早茶？我看你还没睡醒哩。”
迟漾扣上卫衣帽子，在心里狠狠骂了冯妄几声，“师傅，我睡会儿，到了麻烦您叫我一声。”
师傅应声，“好好好，你睡你睡。”
迟漾在花园茶社整整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和她一块儿排队的都是大爷大妈以及外地游客，她一个高中生显得格格不入。
她一共打包了两份早茶，虾籽馄饨、三丁包、蟹黄汤包、油糕和狮子头，就差把整个菜单全都搬回家。
一份放在保温柜里留给迟母和迟月，另一份被她提去了冯妄家里。
到冯妄家是早上七点半不到，迟漾把早茶提进了冯妄卧室。
男生的房间里拉着窗帘，黑漆漆的一片，透过走廊的光线能看到很多模型。
冯妄睡得很香，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正传来极有规律的呼吸声。
迟漾把早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唰得一把拉开遮光窗帘，室外光线流泻进来，昏暗的房间瞬间变得透亮。
冯妄终于有了动静，他非常困难地睁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很呆。
迟漾差点笑出声，“不知道你在房间里面，我以为你在卫生间洗漱。早茶买好了，快点起来吃，一会儿该凉啦。”
冯妄被她这番话整得没了脾气，他劝诫自己几秒，起身去洗漱。
再回来时，身上都是清爽的气息。
迟漾已经坐在书桌上开始写她的作业，看到他过来，朝着早茶抬了抬下巴。
冯妄看她一秒，“去床上。”
迟漾惊恐睁大双眼，音量瞬间抬高，“你说什么！”
冯妄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我让你去床上写，书桌我要用。”
迟漾反驳，“为什么？”
冯妄耐心不多，“不然我在床上吃？”
迟漾冷静了几秒，拎着作业走了过去。
兴许是因为起得太早，困意向迟漾不断侵袭，眼皮子越来越重，她试图清醒，但作用不大，几分钟后，她偏头倒了下去。
无声无息。
再醒来时已经将近午饭时间，迟母给她打了两通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冯妄不在房间，迟漾抱着书回了家。
冯妄真不是个东西，都没想着给她披件衣服。
迟漾走了五分钟，冯妄才拎着咖啡外卖上楼。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把外卖放在书桌上，绕去床头柜拿充电器。
下一秒，他脚步顿住。
冯妄蹲下身，视线停留在雪白床单的某一处，他伸出手。
骨骼分明的手指上缠绕着一根女生的头发。
准确的说，是迟漾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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