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一进屋你就娘，起开，”赵氏不厌烦地推了推她。谷栗轻哼一声，“不说拉倒，你这衣服是给我做的么？”“不是”“你撒谎，这布料用量，一看就是我的衣服，我娘咋对我这么好呢，”谷栗甜甜一笑。赵氏深吸一口气，她这姑娘哄人得话跟不要钱似的，逮谁跟谁说，谁若真信才傻透腔了。“你爷做主，将谷穗许给李家。”赵氏拉起谷栗让她站直，拿着半成品在她身上比划两下。谷栗配合地转了个身，回头问，“成亲日子定了么？彩礼多少？”
翌日天没亮，谷栗去厂房做蛋糕，谷田牵着她的手在前面引路。
“我都恢复了，不用这么小心。”
谷田抖了抖袖子，用袖口盖住两人的手，防止冻伤。
“路不好走，有我带着能好些。”
十岁的小男孩，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耳朵冻得通红，时不时还吸吸鼻子，神情严肃地看着前方的路面。
“姐，你说堂姐会嫁到李家么？”
谷栗叹口气，“十有八九。”
“为何，李家明摆着欺负咱们，为何还嫁。”
谷栗握紧弟弟的手，“我也不知道，”以前她觉得了解谷穗，现在她越来越看不透。
空气陷入沉默。
待二人到时，谢忱和谢莹已经开始生火暖炉子。
蛋糕做的比较多，谷田和谢莹开始帮忙打下手，一个半时辰后，蛋糕装车。牛车缓慢往县城去。
集市上，谷栗说出花来，谢忱都不允许她自己摆摊，无奈只得将摊位加长。
临近过年，大家买蛋糕多为送礼，一般都是二十个起。
午时刚过，牛车上的糕点就售卖一空。
二人驾着牛车往家回，冬季的风像刀子，吹得人皮肤疼。谢忱怕谷栗冷特意买了手炉，让店家装满炭，塞进她手里。
手炉暖烘烘，捂在怀里整个人都活跃不少。
谷栗走在谢忱旁，时不时勾勾他的手指，勾得谢忱浑身燥热。
他想让谷栗回车上坐着，可又舍不得软乎乎的小手。
待谷栗再次伸手时，谢忱顶着心跳反手将其握住，耳边传来低笑声，笑声撞击心口带来酥酥麻麻之感。
本是岁月静好，哪知谢忱一个不注意，让对方钻了空子。
小手顺着衣袖就钻了进去。灵活得手指，绕着结实有力的胳膊转了一圈。
吓得谢忱浑身绷紧，丢掉牛绳，慌乱地按住还在攀升的手。
“谷栗，”暗哑得声音带着咬牙切齿。
谷栗仿若未闻，自然而然抽出，顺带整理好谢忱袖口。
表情严肃道，“有些乱，要注意形象。”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抱着手炉向前走了两步，见对方没跟上回头道，“还不走么？”
谢忱好气又好笑，真是反了天了，三番四次被调戏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他快步上前一把搂住谷栗腰肢，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唇上一软，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只见谷栗捂唇惊讶道，“谢忱你在干什么？”
谢忱彻底懵了。
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呀？
回想刚才的每一步，上前搂腰，拉紧，转身......对，就是转身出的问题，以他二人身高差，不可能吻到一起。
谷栗转身后必定踮脚了，可恶又被她得逞了。
谢忱越想越气，“谷栗，你又占我便宜。”
谷栗无辜道，“你咋还血口喷人呢，刚刚明明是你拉的我。”说话间还不忘抿下唇。
谢忱只觉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双唇滚烫，不自知地跟着抿了一下。
低笑声再次响起，谢忱后知后觉，忙松开双唇。
脸火辣辣得热，心里如同烧着一团火。
他眼神黯淡两分，弯腰去寻谷栗的唇，就在即将碰到时，谷栗后退两步指着村口，笑盈盈道，“谢忱，到家了。”
啊，这笑，怎么看怎么刺眼。
糕点厂。
谢忱憋着一股气不理谷栗，闷头卸车清洗簸箕，无论谷栗如何找话题，就是不理她。
谷栗低低笑出声，她越笑，谢忱越生气，凭啥她想摸就摸，想亲就亲。
轮到他就到家了，刚定亲，这不合规矩，合着规矩都给他一个人立得呗，谢忱低头酷酷洗簸箕，随后甩谷栗一脸水。
解气。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谷栗和谢忱清理完耳房，一起出门落锁。
她如往常一般和谢忱告别，谁知对方看都没看她一眼。
谷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搂紧手炉，吧嗒两下嘴，“嘴口感和手感都不错。”
还没走远的谢忱，听见这话，落脚踏地更加用力，仿佛每步都能走出坑来。
回到谷家感觉气氛依旧不对，谷栗钻进赵氏屋里趴在炕沿上，仰头看她做衣服。
“娘，我堂姐婚事怎么说。”
赵氏抬眸瞪了她一眼，将衣服翻个面，继续缝制。
“娘。”
“娘娘娘，一进屋你就娘，起开，”赵氏不厌烦地推了推她。
谷栗轻哼一声，“不说拉倒，你这衣服是给我做的么？”
“不是”
“你撒谎，这布料用量，一看就是我的衣服，我娘咋对我这么好呢，”谷栗甜甜一笑。
赵氏深吸一口气，她这姑娘哄人得话跟不要钱似的，逮谁跟谁说，谁若真信才傻透腔了。
“你爷做主，将谷穗许给李家。”赵氏拉起谷栗让她站直，拿着半成品在她身上比划两下。
谷栗配合地转了个身，回头问，“成亲日子定了么？彩礼多少？”
赵氏拍了下她的背，示意她完事了，赵氏低头穿针引线，“来年三月十八成亲，彩礼一两银子，但听意思是要当嫁妆带回李家。”
“这话是谁说的？”
“还能谁，你堂姐呗，说家里不出陪嫁必须把彩礼还给她。”
这不疯了，谷栗彻底搞不懂谷穗咋想的了，这是要和谷家断绝关系么？
赵氏边缝衣服边说，“这孩子心思重，凡事都放心里憋着，你可别学她。”
这咋还说到她身上了，谷栗脱掉鞋盘腿坐在炕头，视线瞥过一堆细布料，在看大小明显不对。
谷栗大声质问，“娘，你拿我布料给谷田做衣服。”
赵氏下意识看眼窗外，“喊什么喊，你能用多少，给你弟弟做件内衣，防止扎皮肤。”
他一个满地打滚的孩子怕扎皮肤。
“用不了，你可以给我做小衣呀，我皮肤也怕扎。”
赵氏眉毛一立，做势就要打她，却被谷栗笑呵呵躲开。
屋外玩耍的谷田，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顶着冻红的脸跑了进来。
“姐，你叫我。”
“你听错了。”
谷田哦了一声，又风风火火跑了出去，大冬天也不知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温逐渐变冷，鹅毛大雪一夜间铺满大地，谷栗和谢忱不敢停歇，年关将至，蛋糕正式走量。
二人想趁最后几天多挣一些。
谷栗和谢忱顶着满脑袋雪，为顾客捡糕点，带着手捂子用夹子不方便，谢忱索性摘掉不带。
寒风一吹，手关节冻得通红，这样速度是快，可手也得废。
“谢忱，把手捂子带上。”
雪花顺着风灌入嘴里，谷栗呸呸两下，忙将糕点递给顾客，笑着嘱咐热下更好吃。
送走后，她快步走到谢忱身前，不由分说地抓起对方的手，按进颈间，冰冷得触感冻得她一激灵。
谢忱忙撤手，却被谷栗踢了一脚。
待手缓过来，谷栗扯过手捂子替他带好。
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瞪，怒道，“再摘下来，没你好果子吃。”说完回到自己位置开始为顾客捡糕点。
“喂，别傻笑了，给我拿十个。”
“哎，马上，”谢忱被换回神，带着笨重的手捂子给对方捡糕点，这回他没摘，而且时不时还看两眼。
嘿嘿，这可是谷栗亲手给他带的，谷栗还用颈间给他捂手，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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