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聪迟站在主任面前，原本面色焦灼又愧疚，直到听到后面，他的神情顿时一片空白。“孕检？孩子……掉了？”他怔怔重复着这句话，蓦地红了眼眶，定定看向陈玉娇：“玉娇，你……怀孕了？”他像是忽然被一把刀狠狠刺穿了一般，眼里忽然浮现出浓重的痛苦。连枪林弹雨都不怕的男人，此刻眼里竟有了泪花。主任见状更生气了，皱着眉头训了他一番，又交代了一大堆事项才离开。病房中只剩下两人独处，空气一时寂静。石聪迟走到床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陈玉娇的手。
回去的路上，陈玉娇经过一处菜场，准备顺便买点菜回去。
正在挑菜，附近的人群却突然骚动起来。
似乎是有罪犯逃窜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穿着警服的公安同志。
本就拥挤的菜市场一下子骚乱不已。
“麻烦让我过去……”陈玉娇没兴趣看热闹，只惦记着肚子里的孩子，想赶紧离开。
可一转眼，她就被卷入群情激昂的人群中。
陈玉娇心头越来越慌乱，咬着牙想赶紧从中脱离，却总是被一旁的人推搡回去。
情急之下，她只能一边护着肚子，一边四处寻找可以离开的方位。
就在这时，她看到人群中一抹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
是石聪迟！
陈玉娇双眼一亮，连忙大喊：“聪迟！我在这里，帮帮我！”
石聪迟正带着其他几名同志一起帮忙，一边疏散人群维持秩序。
听到陈玉娇的求救，石聪迟立刻扭头看来。
就见她被人群搡得狼狈，随时可能摔倒。
“玉娇！”他神色焦急担忧，连忙朝她的方向走去。
然而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另一声焦急的呼喊：“聪迟哥，你快帮帮忙，小虎他出事了！”
是乔冉冉的声音。
陈玉娇心头一颤，果然就见到石聪迟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但为了护住孩子，她还是不死心地喊了一声：“聪迟，你帮帮我！我怀了……”1
剩下的话在看到他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的瞬间，被掐灭在喉咙里。
陈玉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匆匆离去，淹没在人群之中。
心脏仿佛沉入无底的深渊，无力的窒息感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只觉得试图用孩子留住石聪迟的自己可笑极了。
下一瞬，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力，狠狠推了她一把！
陈玉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重重摔倒在地！
瞬间，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陈玉娇发现自己回到了卫生院。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小腹依旧传来隐约坠痛，还伴随着莫名的空虚感。
想起晕倒前的那一幕，陈玉娇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下一瞬，她就听到过那位不久前才叮嘱过她的妇科主任在一旁怒声斥责。
“这位同志，虽然你是军人干部，但我也得好好说说你！”
“你媳妇可是个孕妇，你身为丈夫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孕检都不陪同，现在孩子掉了，你上哪哭去……”
陈玉娇蓦地攥紧了床单，心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她才刚体验到要当妈妈的幸福，孩子就这样没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心里规划着，以后要如何抚养他长大……
石聪迟站在主任面前，原本面色焦灼又愧疚，直到听到后面，他的神情顿时一片空白。
“孕检？孩子……掉了？”
他怔怔重复着这句话，蓦地红了眼眶，定定看向陈玉娇：“玉娇，你……怀孕了？”
他像是忽然被一把刀狠狠刺穿了一般，眼里忽然浮现出浓重的痛苦。
连枪林弹雨都不怕的男人，此刻眼里竟有了泪花。
主任见状更生气了，皱着眉头训了他一番，又交代了一大堆事项才离开。
病房中只剩下两人独处，空气一时寂静。
石聪迟走到床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陈玉娇的手。
“玉娇，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话音刚落，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痛苦之色更浓。
“所以……你当时在菜市场要说的，是这件事吗？”
原来他都听到了。
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朝乔冉冉转身走去。
陈玉娇直接抽出手，面色惨白地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流入鬓发。
她的指甲几乎都掐紧了掌心肉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转移一些心里的痛苦。
石聪迟看出她对自己无声的抗拒和怨恨，心里满是懊恼和愧疚。
他哑着声音艰难地开口：“玉娇，对不起……”
“当时我只是想着小虎年龄太小，而你是大人，所以……我不知道你怀了孩子，如果我早知道，就不会……”
话没说完，陈玉娇睁开猩红的眼，哑着声音打断了他的忏悔。
“石聪迟，这件事上，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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