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许苑沙哑着接过。低头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警察又问：“为什么当时不报警，选择隐瞒？”“当时她用我舅舅的性命要挟我，我没有父母，是舅舅养大的，我没办法。”“但是我没想到，她丧心病狂，竟然又找了一个女孩虐待，我做不到看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掉入魔窟，所以我报了警……”警察点点头：“请问你和虞岁晚是什么关系？”许苑平静了许多：“我不认识她，她是来找我舅舅求救的，我舅舅以前是虞家的管家。我昨天才到的燕市，恰巧遇到了。”
江栾民到达虞宅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暴雨渐渐减弱，原本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雨势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他撑着伞从车上下来，眉眼萦绕着躁意，黑色的裤脚被雨水泅tຊ湿，置若无感，直直朝屋内走来，
虞宅里灯光透亮，江雅静蜷缩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什么。
客厅门被打开，她仿佛收到了什么惊吓，眼睛直直望过来，满眼都是惊恐。
看见是江栾民，眼泪瞬间落下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盯着他。
江栾民即使有再大的气，看见她这样，也发不出来了。
这是他唯一的姐姐，两个人从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
早年间他下井采矿，爆破勘探的时候炸聋了一只耳朵，是江雅静花光所有积蓄救的他。
为了赚钱，江雅静去打工，去酒吧陪酒，喝到胃出血，才攒够了钱帮他做的手术。
直到后来遇见了虞正信，那个男人很真的很爱他姐姐，从不嫌弃她的出身，不在乎身边人的眼光，为了她跟父母决裂，白手起家建立了虞氏科技。
可后来，最浓烈的爱和最致命的伤害也是他带来的。
江栾民看着眼前形销骨立，满脸泪水的女人，脑海里却浮现出她二十岁一身朴素，陪在他病床前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眼里漫出疼惜，慢慢抱住她，轻轻地哄：“没事了，姐姐，我在呢，阿民在呢。”
江雅静哽咽着，泣不成声，眼神变得狠毒而疯狂：
“阿民，是虞岁晚，是那个贱人，她跑到我房间吓我！”
她紧紧抓着江栾民的衣领，仰着头哀求他：“阿民，你抓住她，杀了她，阿民！”
江栾民闭了闭眼：“姐姐，她只有五岁。”
江雅静又开始激动：“是她，是她变成小早的样子在我房间，一定是她！”
江栾民没有说话，转头望向王妈：“小晚找到了吗？”
王妈抹了抹眼泪：“已经让人去找了，这么晚了，还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小姐能跑哪里去。”
江栾民点了点头，吩咐道：“把屋子里的监控调出来。”
王妈去拿电脑，放在桌子上，开始调晚上的监控录像。
七点半，虞岁晚进自己房间。
八点，王妈进去帮她洗澡洗漱。
八点半，王妈从虞岁晚房间出来，下楼。
监控内一片寂静，直到晚上两点半，江雅静从房间里冲出来，直奔向虞岁晚的房间。
随后，一抹白色的小小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房间里冲出来，脚步慌乱，连鞋都没穿。
江雅静从她房间出来，紧随其后下楼。
清晰明白，一目了然。
江栾民眼里划过一丝疲惫，他揉捏着眉心，倒在沙发上。
江雅静像见鬼了一样：“不可能，一定是她！”她脸色惨白，不敢置信。
呜哩—
忽漆黑的夜里传来尖锐的警笛声，他脸色一变，站起身来。
眼刀扫向王妈，惊怒道：“你报警了？”
王妈被吓到连忙摆手：“不是，我没有。”
警车停在虞宅门口，几个警察走进来，亮明身份，开始询问：
“请问这里谁是江雅静？”
江雅静看见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浑身战栗，听到自己的名字，更是直接躲在了江栾民的身后。
江栾民上前一步，沉着冷静：“你好，我是江雅静的弟弟，请问有什么是事情？”
“我们接到报案，你的姐姐江雅静涉嫌故意杀人和杀人未遂，现请几位到公安局协助调查。”
江雅静听了，先是愣住，随即疯了一样嘶吼，神情癫狂：
“胡说，胡说，一定是那个贱人，是虞岁晚那个贱人！”
她激动起来又要冲上去，江栾民赶忙拉住她，把她按在怀里。
他神色凝重，眼里凝结着风暴，冷声道：“我们知道了，我们协助调查。”
————
警察局。
虞岁晚头发已经被吹干，裹着许苑的衣服，雾蒙蒙的眼睛怯生生地盯着眼前的女警察，直把人心里看化开了。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女警察心疼地把人抱起来。
造孽啊，一个五岁的孩子，好不容易被领养，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把虞岁晚放到椅子上，把裤腿挽上去，拿出碘伏消毒。
那双洁白柔嫩的双脚被划地满是稀碎的伤口，经过雨水一泡，怕是要感染。
小姑娘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不哭也不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激发出女警察汹涌的母爱，手上动作更轻了。
虞岁晚窝在椅子上，耳朵却一直注意着隔壁审讯室的动静。
许苑正在做笔录，她是报警人，警察问的格外详细。
“姓名？”
“许苑。”
“年龄？”
“三十二岁。”
“你举报江雅静故意杀人，你和江雅静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前任老板的妻子，当晚她杀人的时候，我在现场，录了视频。”
许苑把手机递上去，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神色凝重。
他们把手机放下，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继续审问：“麻烦详细阐述当晚的所有经过。”
许苑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惫,似乎陷入了回忆：
“三年前，我是虞正信的秘书。那一年，虞氏为关诚科技的收购案忙的焦头烂额，我们连续加了几个月的班，正在关键时候，虞总说，给大家放几天假。”
“我知道，他的儿子快生日了，闹着要去海边玩，但那时正是收购案的关键期，有很多文件等着他签字。”
“于是在虞总休假的几天后，我带着文件和资料去了海市找他处理。”
她声音开始颤抖：
“那天晚上，虞总又定了一个房间用来办公，我在里面跟着，处理公事。”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视频上有时间，虞总去阳台抽烟，就看见了江雅静，抱着他们的小女儿早早往海边走去。”
“那天晚上很大的雨，海边风浪大，虞总担心，就急忙下楼跟了过去。我在阳台上，录下来这个视频。”
“如你们所见，那个女人已经疯了，她把自己三岁的女儿扔进了海里，虞总跳下去救她，两个人都没上来。”她双眼通红，眼眶漫出泪水。
警察端了一杯热水，又递上毛毯和纸巾。
“谢谢。”许苑沙哑着接过。低头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警察又问：“为什么当时不报警，选择隐瞒？”
“当时她用我舅舅的性命要挟我，我没有父母，是舅舅养大的，我没办法。”
“但是我没想到，她丧心病狂，竟然又找了一个女孩虐待，我做不到看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掉入魔窟，所以我报了警……”
警察点点头：“请问你和虞岁晚是什么关系？”
许苑平静了许多：
“我不认识她，她是来找我舅舅求救的，我舅舅以前是虞家的管家。我昨天才到的燕市，恰巧遇到了。”
警察点点头：“感谢你的配合，先休息一会儿，等江雅静过来可能还有事情要问你。”
许苑点点头，裹着毛毯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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