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我和你妈早安排好了，我们先去休息，然后去玩。”“行了，你也甭在我们这了，里面那你邻居啊，给人家吐的乱七八糟的，好好给人道歉，然后呢，请家人吃晚饭，就爸给你装的，都是硬菜，可劲造吧，你就。”胜男点着头，不能再说什么了，怕一哽咽，父母更担心了。挥手和父母告别。电梯里，牛学红还是抹眼泪了，就这一个闺女，肯定心疼。本来按了一层的电梯，到了中间7楼，又按了18楼，开口：“不行，还是让胜男回家吧，这都食物中毒了，这顿折腾，瘦的眼睛都凸出来了。”
妻子有点不耐烦了，从钱包抽出两百块，就往保安手里塞：“那个，我闺女真食物中毒了，小伙子，阿姨求你了。”
左手拿着的电话，一直也没有接通。
白霄站在一旁踩秋天脆生生的树叶。
1801，杨胜男，应该就是昨天，在她家里吐的女孩。
食物中毒，还算可以了，比起肠胃炎，阑尾炎什么的，算是小病了。
上前：“我1803的，我知道1801的杨胜男，食物中毒。”
“这是我的门禁卡，我带她们上去吧。”
保安小哥不再阻拦，让白霄在访客登记表上，留了联系方式，就放人上去了。白霄从小没有母亲，母亲难产去世了，父亲，也在她高中的时候，被一个醉酒开车撞死。她看着眼前的别人家父母，是有点羡慕的。
四个泡沫箱子，每一个都有30斤重了吧，白霄目测着。“谢谢你啊，闺女。”妻子说着，白霄想着闺女这一称呼，大学有东北的室友，确实东北都叫闺女。“没事，这样，我帮你们搬吧，也有点重量。”
丈夫拉扯着：“哎，闺女，你瘦，你搬不动。”
“说着我们胜男邻居是吧，这都是好吃的啊，回去，胜男你们一起吃。”
太武断，两个泡沫箱子，白霄直接抱起，最开始最网店生意的时候，她和袁帅两个人，搬货，卸货，一百斤的衣服都要扛，这点箱子什么的，简直太轻松了。电梯里，妻子感叹着：“闺女，你这，你这力气太大了。”
白霄平静，微笑：“都喜欢了，之前总搬货。”
18楼。
白霄开了门，让小时工阿姨和通马桶的师傅都进去了，马桶果然堵了，主要是因为两年没有人了，臭味确实是因为胜男吐的。只能暂时在1801沙发上待着，家里还在打扫，不能进入。
开着的1801门，外面的声音传来——
“老爸，老妈，你们怎么来了，东北到北京，晚上开车不安全。”胜男抱怨着，嘴角却幸福扬起。父母那送来的四箱子吃的，都是已经处理好的东北菜，要不就是老杨家面馆的秘制酱料，这一次，家的味道，把她香迷糊了。
妈妈牛学红心疼着孩子，将衣服外套，本来是敞开的设计牛仔外套，生生都给扣子系上了。心软：“胜男，要不就回家吧，这北京有什么好的，我和你爸，把车停在外面，生生打出租车过来的，堵死了。”
“你这瘦的，还食物中毒了，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胜男刷着手机朋友圈，果然，是昨天晚上发的朋友圈，忘记屏蔽父母了。电话里，妈妈也打了很多未接电话，估计是和刚刚给男朋友诉苦电话，冲突了，妈妈打不进来，关了手机，抱过去。
“没事的，你闺女的身子骨，你还不知道吗？”
“都随你，硬朗。”
回家，不在北京的话，自动就不回复了，什么都没有呢，怎么回家啊，那不是找七大姑八大姨笑话，胜男可是要强的性子，这学烘培，那是一定要学到东西，才能回家的，什么半途而废的事情，她可不是。
抬眼：“那老爸，你和妈要不先住一晚。”
“明天我好点了带你们玩。”
爸爸杨海涛摁了电梯。
“闺女，我和你妈早安排好了，我们先去休息，然后去玩。”
“行了，你也甭在我们这了，里面那你邻居啊，给人家吐的乱七八糟的，好好给人道歉，然后呢，请家人吃晚饭，就爸给你装的，都是硬菜，可劲造吧，你就。”胜男点着头，不能再说什么了，怕一哽咽，父母更担心了。
挥手和父母告别。
电梯里，牛学红还是抹眼泪了，就这一个闺女，肯定心疼。本来按了一层的电梯，到了中间7楼，又按了18楼，开口：“不行，还是让胜男回家吧，这都食物中毒了，这顿折腾，瘦的眼睛都凸出来了。”
杨海涛拉着媳妇出了电梯，安慰：“没事，北京和咱家又不远，闺女还年轻，在外面闯闯可以，她不是要学做甜品嘛，挺好的，以后啊，咱们面馆也是闺女的，但面馆那脏的，油的，我看甜品挺好。”
“让她自己闯吧。”
“高中就不想上了，这都自己选择，让她长长记性。”
1801。
气压有点低，白霄听着外面的幸福，觉得有点刺耳。沙发那头，张晓柔递去一次性纸杯的温水，不太敢轻易开口，许是在纠结把她家弄脏的事情吗？不知不觉，手上的纹身初稿图案，分了心，铅笔走错了排线。
这一通折腾，都到了当不当正不正的下午三点了，胜男送完父母，回来。推开门，差点被冷到，破冰行动急需一名E人：“柔柔，白霄，你们两个，怎么不拆箱子啊，这都是新鲜的食材，要赶紧放冰箱的。”
“这是你东西，我们怎么拆。”柔柔起身去拿剪刀。
胜男坐下，总觉得白霄不开心，主动：“对不起啊，白霄妹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定给你打扫干净的，你放心。”
白霄妹妹？
“我应该是你姐，我27了。”白霄终于开口，可能是因为白霄的穿衣风格确实十分跳脱，可能和她职业有关系吧，她喜欢比较大胆的穿衣风格，鲜明的个人特色，纯色是她最喜欢的，比如现在一身的克莱因蓝色套装。
胜男上下打量，长得好看就是显年轻。
“我24，但我确实觉得你，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这话也不差，白霄现在，确实刚毕业。
胜男接过剪刀，介绍：“对了，这是张晓柔，她26，只比你小一岁，比较慢热吧，但柔柔很厉害，可是跆拳道黑带呢，很厉害，纹身穿孔，她都会。”白霄打量，同时接过柔柔递来的剪刀，摇头：“不像啊，跆拳道黑带，纹身我倒是知道。”
“昨晚听柳妍妍说着。”
“对了，柳妍妍多大。”
胜男直接起身，放下剪刀：“柳姐，31岁了，比咱们都大，而且是和美的广告总监，可厉害了，房车都有，而且长得漂亮。”解锁手机，“白霄，我加你微信，咱们有居民群，之后有停电，群里会说。”
白霄加了微信，问：“昨天停电是为什么？”
柔柔把冰箱打开tຊ，太多食材了，塞进冰箱，回着：“说是特高压的安装，附近好多小区都停电着，估计下次不会有了，就安这一次。”起身再看时间，已经到下午六点了，使眼色：“胜男，叫柳姐吧。”
“你不是晚上要请大家吃饭嘛。”
“现在开始准备。”
胜男房间。
白霄的家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但消毒水味道太重，估计今天晚上才能住进去，在这之前，只能先在胜男房间处理工作。1801的厨房还不小，应该是因为胜男和柔柔都会做饭，两人合租这个房，确实很适合。
外面，胜男和柔柔在忙碌，柳姐会做饭，但不多，打打下手还是可以。是有一部分的魔幻在的，因为在北京，人情味这三个字，白霄是最不敢奢求的，她甚至幻想过，舒衣成为国际品牌，都不敢憧憬，和邻居成为朋友。
胜男房间只有一个沙发，还有一个懒人神器可移动桌子，其他空地，都被满满的零食填满，补品也不少，甚至有手臂大小的辽沈。这房间格局，确实很符合胜男的风格，暖黄色的主色调，比姑姑家的冷白，温暖多了。
开门，探脑袋：“我不会做饭，那就要辛苦三位大厨了。”
“我点酒水。”
“啤酒白酒，果汁，奶茶？”
不需要处理食材，做菜变得很简单，胜男开口：“啤酒。”其实才四个人吃，十个菜有点浪费了，但胜男父母拿的太多了，必须早吃，至于，剩下的菜，就胜男和她消灭几天的剩菜了，柔柔双锅一起做饭：“咖啡，可以吗？”
白霄已经下单，哈尔滨啤酒，胜男是东北的，她现在确定了，应着：“当然，冰美式？拿铁？卡布奇诺？”
胜男高压锅炖着猪蹄，笑道：“冰美式。”
“柔柔只喝冰美式，超级变态。”
确实变态，但柔柔那整个人感觉，就像是冰美式，清冷美人的既视感。
白霄被逗笑：“好的。”
“柳姐呢？”
柳妍妍口中的会做饭但不多，应该是只会焖米饭和西红柿炒鸡蛋，所以现在她只能先准备着碗筷，以及强迫症发作，用酒精和厨房纸，给饭桌消毒，抬头，稍稍思考：“白酒吧，但劲儿，不要太大。”
下单完成，白霄放心工作，给袁帅打去了视频：“怎么样？定了哪个仓库？”袁帅这边刚刚和老板签完合同，明天约了几个房东，准备搬到仓库附近去住。路过小吃摊，买了盒饭和烧烤，加了一只碳烤鸭。
进家门，坐沙发，“郊区的哪个，之前是库房是放床单的，而且附近的仓库不少，空的也不少，我想着，如果真的这次卖得好，咱们就扩大规模，直接就圈定这个范围就可以，仓库同意在一个地方，好管。”
“二楼还有几个空的房间，我看着还可以，初期这样就可以了，能做仓库办公室，订单，打包之类的，再雇俩人，一个订单，一个打包。还有你说的盘个工场，我现在妥协了，你要答应我，你必须这次，就投入，设计其他赛道的衣服，咱不能再如此单一了。”
白霄开电脑，郊区的租金压力也不大，还可以。
翻着电脑里之前的设计稿，目前，她是不打算雇佣服装设计师的，节约成本，所以袁帅口中要求的其他赛道，是要榨干她的节奏啊。
“我可以出设计稿。”
“但必须是第二批，第一批必须重点放在二十个底稿上，这二十款衣服，是我磨了很久，才拿出来的衣服，我有信心，一定能爆。”
电脑下面，是白霄最喜欢的手稿，现在电脑，平板电脑，电子的绘制衣服底稿，已经很发达了，但她还是喜欢用铅笔勾勒出来的感觉，电脑出来的东西，她总是觉得差点味道，之前她也设计过女装，其他衣服。
“对了，和东莞的服装厂，他们接订单了吗？”
袁帅应着：“接了啊，现在，咱们可是他们的大单子了，他已经承诺了，这个星期吧，就能给样衣了。”拿起一个鸭腿，向后摊去：“怎么样，白大老板，你的那个邻居，给你家打扫的。”
“就这邻居，让你鸽我两次了。”
“什么邻里关系啊，北京这地，冷漠的很，你和陌生人保持点距离，保护自己。”
“以后再家里被吐了的话，你可以和我住来，我不嫌弃你。”
白霄只拿袁帅当好哥们，可靠的合作伙伴，视线锁定视频聊天中，有点脏乱的租住环境：“明天你去看房吧，找好个好的房子，然后搬家，有空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家有国外带回来的样衣。”
“还有仿真本身模特，简单布料之类的，男装我不太敢下手。”
袁帅在大学的成绩不是很好，并且服装设计，也是因为当年考了美术特长生，是因为学特长分低。这一点，和白霄是完全不同的，白霄是因为真的有才华，才选择服装设计的，但他是因为现实。
就连大学大一当时机缘巧合，加了白霄的微信，两人都加了服装设计的社团，才认识，并且为了赚生活费，打了一个寒假，一个暑假，把一万块钱，都给了白霄，没想到，这一开，网店就是4年。
退缩：“我？”
“我可没有你那设计能力，放过我吧，我还是去盯着东莞的服装厂吧。”
“让他明天给我看看材料，我盯着。”
袁帅是一直在做杂事的，在白霄看来，每一个都是有自己品牌的梦想的，这更是每一个学服装设计人的梦想，所以，眼下，袁帅是不太想参与设计，点着头：“你就给我来当模特，这可以吧。”
“你这180帅哥，可不能浪费了。”
这话袁帅爱听。
微笑：“有眼光，明天我一定去。”
想要挂掉的视频，白霄对视上袁帅的眼睛，袁帅长得很帅，是那种很周正的帅哥，安徽合肥的，合肥帅哥多，这是白霄大学去合肥玩，才发现的。但家庭条件不太好，具体袁帅也不和她说。
保护他的自尊，白霄也就没有多问。
“袁帅，好好干，年底，给你提车路虎。”
袁帅感动是有的，但绝大部分情绪是担心：“他没有再找你吧？”
白霄稍稍低头，“没有。”
“我没事。”
挂断电话，袁帅跟她太熟了，太知道高中时期的那场车祸，对她的伤害。高二，那场车祸，白霄失去了父亲白强兵，在车祸发生的时候，父亲用全部生命，护住了她，并且把最危险的副驾驶她，推出了车祸现场。
保下一条命的白霄，在左肩留下烧伤疤痕。
这件事情对她的伤害，让她高中一度颓废。
本就难产死去的母亲，从小没有感受过的母爱，她无处寻找，高中又失去父亲。
她只剩下姑姑。
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在老家，但奶奶老年痴呆，她去看，也只是增加痛苦，害怕再有亲人离开她。
白霄是同袁帅说过这场车祸的，之后，袁帅就再也没有提过，车这个字。
如今她主动提路虎，倒让袁帅敏感担心了。
晚餐。
“高压锅的软烂猪蹄，白霄，你一定要尝尝，要不是你做昨天收留我，我肯定会痛死的。”胜男用碗先给白霄乘了一个，大猪蹄，直接填满了整个碗，扑面而来的酱香，白霄简直被香的睁不开眼睛。
白霄接了一个柔柔从厨房拿出来的一次性手套，猪蹄皮一口，腾出嘴：“好好吃，胜男，你好会做饭啊。”夸赞，胜男最喜欢了，兴奋道：“这个，正宗的小野鸡炖蘑菇，麻辣肘子，辽海参鱼胶汤。”
柳姐感叹：“都是硬菜啊。”
“今天呢，我要感谢大家，确实没有想到啊，在北京，我居然有这么多朋友了。干杯！”胜男东北人闯实来了，四个人，这一次，喝的都是啤酒。三人坐下后，胜男主动介绍着菜，“我做的，地三鲜青椒、土豆、茄子，很下饭。”
“东北炖大鹅，ne，念二声，注意这一个点，很重要！”柳妍妍在下面做着，觉得新奇，因为她是南方人，确实第一次看到如此正宗的东北菜。之前也吃过东北菜，但没有想到，正宗的东北菜，如此大分，才四个人在饭桌前，就显得拥挤了。
胜男回忆着：“还有，这个锅包肉，猪肉炖粉条子，溜肉段，血肠，溜三样，对了，还有这个大丰收。”实在人的胜男，基本是把硬菜的拿出来了，而且第一次才家里聚餐，能凑齐四个人之多。
“胜男真的很厉害啊，让我们干杯，敬胜男和柔柔辛苦做饭！”柳姐主动着，这一顿扎扎实实的饭菜，要是在外面吃，估计是年夜饭才能吃到的丰盛程度。白霄起身：“敬你们三位，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做饭。”
“哈哈哈，感谢三位大厨！”
“干杯！”
胜男拉着白霄坐下：“白霄，不能这样说，昨天晚上多亏了你的收留。”
柳姐抬tຊ眼，打量着白霄，又看了一眼胜男。
提议道：“胜男，你不能白霄这么叫啊，柔柔都和我说了，白霄27，论理，是你姐。”
“叫我白老板吧。”白霄开口，并且很厚脸皮，做生意嘛，要的就是眼皮厚，而且从小打大，就很少有人叫她姐之类的，多的就是叫白老板，这个白老板的称呼，她很是喜欢，没准，叫着叫着，就真成了。
胜男立刻：“好的，白老板。”
柔柔分着一次性手套和抽纸，勇敢主动搭话：“白老板，也不知道，白老板是做什么的，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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