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前要祭灶王爷，这是规矩，云娘也清楚，便让福顺下去准备了些祭灶用的东西，双瑞机灵，又问今儿开火要些什么瓜果肉蛋，这就去大厨房要过来。云娘想了想，道：“夏天了，茄瓜苦瓜时令菜都要些，你和刘妈妈说我准备自己个儿腌泡菜和酸菜，她听了之后就懂得，还有新鲜的鱼和鸡都要些，豚肉和羊排你也看着拿。”“诶，懂了！奴才这就去！”云娘去灶台忙活，这边灶台也有三个，之后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了，想想就觉得期待，王爷不在，她今儿开火之后先给三太太送份午膳去吧，王爷之前说只要她忙得过来自己做主就好，云娘觉得王爷也不会怪罪。
竹清轩。
程氏从浴房出来之后，只有雪信在一边伺候着，屋内其余的丫鬟们都被她给遣走了。大太太这两日心情不好，丫鬟们本也就伺候的小心翼翼，所以这会儿都如释重负，依次悄悄退了出去，偌大的主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雪信伺候着程氏绞头发，再用篦子沾了花露从头到尾给程氏默默通发。
程氏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问：“雪信，你说我，老了吗？”
雪信一顿，忙道：“怎会呢，夫人今年才二十六。”
“是啊……我都，二十六了。”
雪信自知说错了话，默默闭了嘴，程氏默默捋了头发到胸前，“我嫁给大爷的时候，也才十六，一晃，十年都过去了。”
雪信红了眼，忽然将篦子一放，跪倒在程氏面前：“夫人，奴婢斗胆，奴婢是您陪嫁带来的丫鬟，一辈子早就打定了主意一直跟着您，可奴婢是下人的命，您不是啊！您说您在这王府深院，给大爷守寡也足足七年了！够了，真的够了！您现在才二十六，模样又好，就算是求了老太太放您走，老太太也肯定会再给您寻门好亲事的，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
程氏皱眉：“不是说，这样的话之后都不许说嘛。”
雪信：“奴婢不想说，但奴婢不想看您一意孤行，奴婢今儿就是冒死也要说，您、您和那位，显然是不可能的呀……”
程氏瞬间变了脸：“闭嘴。”
雪信呜呜哭了起来：“姑娘……”
程氏也红了眼：“你懂什么，他这么些年不娶，又何尝不是……即便身份不允许，我也要守着他，守谁不是守呢，这份情，你不会懂得。”
雪信擦了擦泪：“姑娘……”
“下去吧。”
雪信跪在地上不动，程氏起身扶她：“好雪信，你会帮我的对嘛？帮我留意云水阁，我不允许有旁的女人存别的心思，她们不配……”
雪信垂着眼，片刻之后才慢慢应了一声：“诶。”
程氏笑了：“下去吧。”
雪信走后，屋内又恢复了宁静，程氏吹了灯，只留了一盏。
漫漫长夜，她已经守了七年的寡。
程氏默默取出一个匣子。
一轮月被揉碎，那木匣里的东西也早就消失不见，程氏满脸红晕，闭着眼留下一滴泪时，心中也不知想的是何人……
……
云娘歇了个好觉，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虽说这两日她是休沐，但是既然已经没了再出府的打算，她便正好去小厨房做些准备。
大厨房是整个王府负责做膳的地方，人多事杂，可各院小厨房就要清净很多了，而且这云水阁的小厨房还就只是云娘自己说了算，这令云娘生出些欢喜和干劲出来。
云娘过去的时候，福顺已经领着四个小厮在洒扫劈柴了，见到她，忙不迭上前笑道：“云姐姐，今儿小厨房就算是打扫好了，他们是新来的，双瑞、双城、双喜和双祥，柴房的柴火我也备好了，大厨房那边，食蔬和肉果都是现成的，您看什么时候开火？”
云娘笑着点头：“你们做的不错，我看基本都差不多了，那就今儿开火吧！”
福顺连忙笑着应了声：“好嘞，那奴才准备祭灶王的东西！”
开火前要祭灶王爷，这是规矩，云娘也清楚，便让福顺下去准备了些祭灶用的东西，双瑞机灵，又问今儿开火要些什么瓜果肉蛋，这就去大厨房要过来。
云娘想了想，道：“夏天了，茄瓜苦瓜时令菜都要些，你和刘妈妈说我准备自己个儿腌泡菜和酸菜，她听了之后就懂得，还有新鲜的鱼和鸡都要些，豚肉和羊排你也看着拿。”
“诶，懂了！奴才这就去！”
云娘去灶台忙活，这边灶台也有三个，之后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了，想想就觉得期待，王爷不在，她今儿开火之后先给三太太送份午膳去吧，王爷之前说只要她忙得过来自己做主就好，云娘觉得王爷也不会怪罪。
决定之后，云水阁小厨房就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赵嬷嬷指派的人都是伶俐的，玉珠上手也很快，算上云娘自己，前后差不多也有八个人了，足够。
所有人干活也很麻利，祭过灶王爷之后就开始备膳，双瑞伶俐，很快从大厨房就把今天的新鲜肉菜带回来了：“梁厨娘！今天来了好些海货！有个头很大的鲍鱼！”
云娘也是一喜：“不错，这鲍鱼看上去很新鲜，那今日就做一个葱油鲍鱼和辣炒蛤蜊吧。”
小厨房的人都笑着应好，所有事情都是云娘自己负责之后，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也多了，高汤从头开始煮，常年煨着，好在海货吃的就是新鲜，这高汤一时半会也用不上。
蛤蜊已经提前吐过沙子，热锅热油红油料头，川蜀的豆瓣酱炒出热辣红油之后便可以下入洗干净的蛤蜊，新鲜的蛤蜊受热很快就开了口，红油的香味全浸了蛤蜊肉里头，大火翻炒，出锅之前再撒上翠绿的葱花就好。
这道菜吃的就是新鲜，蛤蜊熟得很快，开炒和出锅一共费不上什么功夫来。
葱油鲍鱼也是一样，主打就是吃海货的一个鲜美，清蒸便是美味，再熬上滚烫的葱油趁热泼上去，简单却鲜美，不破坏食材本身的滋味。
另外清炒茭白、凉拌素三丝、蒜泥胡瓜几道清爽的也都齐了，最后云娘还不忘专程做了一道奶皮子，上面淋上自己熬的红豆豆沙，准备齐全就亲自给暖香院送去了。
元氏见到她，自然欢喜：“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幸好我没让她们去大厨房！”
云娘笑道：“我给忙忘记了，三太太之后不必去大厨房传，我问过福贵公公的意思，之后我还是把您这边的膳食一道准备。”
元氏眉眼弯起：“这样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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