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他开车送,山茶怔了怔,“现在哪儿还打得到车,我自己走回去好了。”“那走吧,边走边看有没有车。”他们沿着马路走,一前一后,地上的影子拖长又缩短。山茶出声说:“你真的不会乐器?”他跟在她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怎么又说这个。”还能说什么?你和我小姑发展到哪一步了?山茶转过来看叶钊,双手负在背后,倒着走。“好好走路,别摔了。”“你消停会儿。”她等他走到身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别老摆叔叔的架子。
还以为他开车送,山茶怔了怔,“现在哪儿还打得到车,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那走吧,边走边看有没有车。”
他们沿着马路走,一前一后,地上的影子拖长又缩短。
山茶出声说:“你真的不会乐器?”
他跟在她身后,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怎么又说这个。”
还能说什么?
你和我小姑发展到哪一步了?
山茶转过来看叶钊,双手负在背后,倒着走。
“好好走路,别摔了。”
“你消停会儿。”她等他走到身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别老摆叔叔的架子。”
他微微蹙眉,“哪儿摆架子了。”
山茶却是没再回话。
走了一小段路才见空的士经过,叶钊拦下的士,送人上车。
的士渐渐远去,他独自走入夜色。
天光微亮,五楼一扇窗户里,键盘敲击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主机的嗡鸣,老旧台式电脑泛着光,照亮叶钊的脸庞。不到一夜,他的唇周已冒出青青胡茬。旁边的凳子上放着电暖炉,烘烤着从他指缝间升起的烟雾。
房间堆满了书——其实都整齐放在书桌周围,可地方着实狭窄,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个塑料布衣柜,再没有什么空余的地方。
叶钊敲下句号,掐灭烟,起身走出去。
拉线灯亮起,照亮客厅,一张木沙发,对面一台老电视机,连茶几都没有,就只有靠墙一张餐桌,陈设简陋,面积狭小却显得空落。
叶钊饥肠辘辘,在餐桌上寻到煮玉米便吃,却吃了满口馊味儿。他笑了一下,也不知是苦笑还是自嘲,当即把一碗煮玉米全部倒掉。
叶福龙杵着拐杖,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看见叶钊手里的空碗,眉头一拧,“你扔了干什么?”
“坏了。”叶钊平淡地说。
“这个天气怎么会坏?你不吃我要吃!”
“垃圾桶里面的,你捡吧。”
叶福龙顶一头白发,佝偻着背,右腿只剩一节大腿悬着,仅靠左腿和拐杖站立;明明未满六十,面孔体态却都苍老,像个没人照看的孤伶伶的耄耋。他碎念道:“本事不大,脾气大……”
两室一厅的房子逼仄老旧,装满了父子间的龃龉。
“饿了自己下面,我要休息。”叶钊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径直回了房间。
外面传来用力砸门的声音,接着听见叶福龙大喊:“叶钊!叶钊!”
叶钊叹了口气,在衣柜深处翻找到一个布包,走了出去。
光头大哥四下打量着老旧的屋子,旁边跟着一个绿毛青年。
绿毛瞧见叶福龙的拐杖,一把夺走,叶福龙唯唯诺诺地依在门边。
“年过得好吧?”光头盯着叶钊发笑,坐在了沙发上。
叶钊没理会他,对那边的绿毛说:“还给他。”
绿毛蛮横道:“我就要玩儿!”
叶钊沉着脸,平淡地说:“还给他。”
“你还拽哎!”绿毛拎着拐杖指向他。
气氛剑拔弩张,光头适才抬手,对他说:“还给老人家。”
绿毛将拐杖扔给叶福龙,后者又是抱着又是撑起拐杖,小心翼翼地挪到餐桌旁。
叶钊在外套兜里摸出一盒香烟,散给对面的人。
叶福龙探头赔笑,“大哥们,抽烟,抽烟。”
光头摆手,“少来这套。”
正准备接烟的绿毛又把手缩了回去,故作高傲地说:“你这个烟我不抽。”
叶钊瞥了绿毛一眼,自顾自点上烟,听见光头说:“本来说好五天,看着过年又给你们缓了一天,年也让你们过了……钱准备好没得?”
他一言不发,只将手里的布包递过去。光头先从塑料袋里拿出的验钞机,才不疾不徐打开布包,取出一沓沓捆好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