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卿雪不管不顾,拿着剑一通胡乱砍;青衣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剑起剑落间已经挑了她的剑。崭亮剑矢指着杨卿雪的喉咙就点了过去。比剑讲求点到即止,青衣的剑矢指到杨卿雪的喉咙前一指前停下;蓝袍少年抱拳,“师姐,承让了!”说着承让,可是脸上得意的笑却是抑制不住,内心可能早已疯狂。毕竟杨卿雪是温澜的弟子,他能赢温澜的弟子,自然是大快人心。“我说的没错吧,青衣一定能赢!”“可惜了,温澜仙尊的弟子竟如此不成气候,希夷山的未来要交到谁的手里!”
小狐狸抬起头,正好与凤源四目相对。
他神情散漫且不羁,透出做出坏事还故意勾.引的样子。
这样的凤源,实在很难与昨晚那个怅然又无助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人难不成神经分裂?
温澜了,比赛马上开始。
弟子比试的顺序都是抽签决定的,三局两胜制,流水战,并不是一次性打完三场。
第一轮上来的几个弟子剑法平平,没一会儿就下去了,第二轮亦是如此。
冰壶趴在温澜脚下:我就知道无聊。
小狐狸打了个哈欠,再一抬头,发现不仅凤源在看着它,连另一旁的大长老都在看着它;好像两只看着猎物的狼,直把冰壶看得发毛。
她到底干了什么,竟让他们这么误会自己。
就在冰壶尴尬且极度不自在的时候,终于轮到杨卿雪上场了。
与她比试的正是大长老的弟子青衣。
到底是温澜的弟子,凤源和大长老的目光这才转移,目不转睛地看过去。
杨卿雪紧张地一直在咬着牙,她抬头看向白玉阶。
温澜双手放在腿上,对她点了点头。
她一直知道温澜对她的要求不高,问心无愧,此生做一个正直的人即可。
可是她想去枯龙山,她想去寻宝。
如果像父亲一样此生䘵䘵无为,只是等死,那和凡人有什么区别。
身在仙山,此生怎能平凡;她不甘,所以她还想能够获得机缘,改变自己的宿命。
目光一转,落tຊ在旁边的白狐身上。
“我可以赐你无尽的灵根,只要你肯帮我。”
耳边再次想起冰壶话,再对应到地上趴着的小狐狸身上。
杨卿雪既觉得热血澎湃,又觉得好像一场梦。
它明明就是一只狐狸,那样单纯无邪的狐狸,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杨卿雪不敢想下去,也不能想下去。
比试已经开始。
“你们猜猜,这一局谁会赢?”
“当然是仙尊的徒弟!”
“非也,这些年仙尊不肯让她参加比剑,就是因为她修为不济,怕出来丢人现眼!”
“不能吧,就算没有灵根,剑法可是最平常的,剑都练不好?”
“剑法是用灵气驱使,她没有灵根,灵气单薄,怎么能使得好剑!”
说话之人皆是一副豁然大悟的模样。
可这些话听在杨卿雪的耳朵里,好像用针扎进了心里,奇痛无比。
第一个合回就被青衣完全碾压。
冰壶抱着爪子打了个哈欠:来求我吧,只有我能赐于你无尽的灵气。
杨卿雪也知道自己赢不了青衣,但她不死心,全程卯足了灵气。
从白玉阶上望下去,她全身灵气涌动,薄薄的一层,好像纱。
温澜摇了摇头,大约是对杨卿雪感到失望。
别说灵气,就算把她的真气调动出来,她也打不赢青衣;更何况杨卿雪还没有真气,她还没修到那个程度。
冰壶打了个哈欠,欠欠地扯了扯胡须。
青衣的修为虽然也不高,但他却是火灵根,又勤勉修行,剑术和灵气已经浑然一体,如火纯青。
一般的弟子还真打不过他。
可是杨卿雪不管不顾,拿着剑一通胡乱砍;青衣根本没费吹灰之力,剑起剑落间已经挑了她的剑。
崭亮剑矢指着杨卿雪的喉咙就点了过去。
比剑讲求点到即止,青衣的剑矢指到杨卿雪的喉咙前一指前停下;蓝袍少年抱拳,“师姐,承让了!”
说着承让,可是脸上得意的笑却是抑制不住,内心可能早已疯狂。
毕竟杨卿雪是温澜的弟子,他能赢温澜的弟子,自然是大快人心。
“我说的没错吧,青衣一定能赢!”
“可惜了,温澜仙尊的弟子竟如此不成气候,希夷山的未来要交到谁的手里!”
“没想到她和她的父亲一样没用!”
杨卿雪额头已经濡湿,碎发被打成柳条;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体却抑制不住地颤抖,雪白的贝齿已经将唇边咬破。
她可以忍受别人骂她,却无法忍受别人骂她的父亲。
修为不济,天生灵智未开,不是他们的错;杨莱一生努力,闻鸡起舞,从不怠解,可是老天不长眼,偏偏让他们母女同样的命运。
杨卿雪双手紧握成拳,咬破了舌尖。
温澜站起身,唤道:“卿雪,你且上来。”
杨卿雪听到温澜的声音,稍稍缓过了神;她不敢违背温澜的命令,只好转过身。
没想到一迈腿竟然跌在了地上。
周围传来低低的嗤笑。
冰壶在心里摇头:成大事者要先过心里这一关,这一点失败就这么气馁,以后如何成大事。
她要有这样的徒弟,每天先出去跑一百圈,磨炼心智再说。
杨卿雪咬牙站了起来,眼泪已然打湿了衣襟;她走上白玉阶,亦步亦趋。
当她跪到温澜面前时,强忍着泪水磕了下去:“师傅,卿雪没用,给您丢人了!”
温澜三分失望七分教诲:“卿雪,你还记不记得为师跟你说过的话。”
杨卿雪抬起了头,微微点了点:“卿雪记得,可是我技不如人,实在不配做仙尊的徒弟!”
“我的徒弟只需要无愧于自己便好,这天下自有能者,就算没有师傅还有别人,你无须自惭形秽。”
冰壶嗤鼻:没有用还收徒弟干么。
放眼整个修真界,哪个师傅不想收一个有慧根深厚的弟子;不仅是给自己长脸,若需要时还可以上阵杀敌。
恐怕只有温澜一人,养徒弟像养闺女。温室养花,哪里受得住风吹雨打。
温澜果然自我检讨道:“你在遥岑殿这几年,如同温室的花朵,是为师考虑不周,应该让你去磨练。”
“等这次寻了安魂珠,你便同为师去云游一段时间,体会一下凡间的疾苦。”
谁要等寻了安魂珠再出去,杨卿雪是想去寻安魂珠;她这样的修为,去了枯龙山也是送死。
冰壶以为杨卿雪会沮丧,但她没有一丝失望,反而满眼感动,连看温澜的目光都散发着灼灼的光芒。
小狐狸翻了个白眼,有种无语的感觉。
温澜的话就像打了鸡血,杨卿雪下去时像变了一个人;就算所有人都嘲笑地看着她,她依然眉眼笔直地离开广场。冰壶抬起两条前爪,对温澜吱吱叫了两声;小狐狸摇着尾巴,打了个哈欠,她在表示自己困了,想回去睡觉。
温澜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冰壶眯眯一笑,撂下爪子便朝白玉阶下跑;一路跑出了广场。
杨卿雪此时没有走远,听到身后有声音便转过来看。
小狐狸没办法与杨卿雪勾通,但它的来意相信杨卿雪很明白。
杨卿雪垂下眼,“我已经考虑过了,不打算跟你合作;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你还是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