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杜靖州的面,许远山用手指不经意拂过邱湉若的手臂,蛊惑道:“湉若,你又不是医生,回去也没用,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吗?”他特意将“我”字加重,其中之意不言而喻。邱湉若瞳色一暗,又安抚地看向杜靖州,“靖州,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我晚点就回去。”杜靖州只感觉全身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他第一次,温顺地点头,“好,那你今晚就痛痛快快地玩个尽兴。”会所门口。邱湉若牵着杜靖州的手,一起站在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
系统光速回应了他。
【明晚,你将彻底脱离这个世界。】
冷冰冰的无介质声音,杜靖州却听出慈父为孩子终于清醒的欣慰。
下一句,便是语重心长了。
【彼时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剩余的时间,请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吧。】
杜靖州长吁了一口气。
“好。”
他不怕痛,他甚至需要痛。
或许只有狠狠痛那么一次,他才能刻骨铭心地记得,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事。
邱湉若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一如既往地关心:“靖州,你脸色很苍白,不舒服吗?”
杜靖州摇摇头,“我没事。”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可酸楚还是沿着心脏一遍又一遍泛开。
“没事就好。”
邱湉若顺势将他抱住,踮起脚尖轻吻他的下颌。
杜靖州紧贴她的身体,鼻息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却夹杂着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这个香水跟他的主人一样,霸道又张扬。
满心酸楚戛然。
“你怎么不接电话?”杜靖州身子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语气冷硬。
邱湉若愕然一瞬,又故态复萌:“昨晚我加了一夜班,手机没电关机了。”
抬眸的瞬间,她突然注意到墙上的照片,眼底闪过诧异的光,转过头跟杜靖州解释时,又平静无澜。
她说:“这些照片你不要多想,只是年少时帮忙摆拍。”
“嗯。”
杜靖州还是捕捉了她刚才微妙的表情变化,“我明白。”
傍晚。
摄影展首映成功的庆功宴,在一番觥筹交错中结束。1
大家都意犹未尽,满脸喜色。
唯有杜靖州唇色苍白,后背还冷汗直冒。
其实从庆功宴开始,他的头就阵痛,像有一个小人拿着锤子敲打他的脑髓。
这跟他七年前刚穿来这个世界,灵魂附体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是灵魂脱离肉体前的征兆。
系统说带他走,他没想到,速度来得之快。
最后的告别,快得猝不及防,甚至他都来不及做让自己高兴的事。
而此刻,许远山,邱湉若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还在嚷嚷着换个地方继续玩。
邱湉若下意识看向杜靖州,寻求他的同意。
杜靖州拉了拉她的袖子,“湉若,我今晚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家好吗?”
邱湉若皱眉问道,“哪里不舒服?”
“头痛。”他揉了揉太阳穴。
“那我们回家找医生给你看看。”邱湉若柔声道,眼里却颇为失落。
人群中不知道谁啧了一声。
许远山走过去:“湉若,等下先让司机送他回去,再打电话给医生过去面诊,一点也不耽误姐夫看病的。”
“是啊,我们都好久没聚过了。”几个发小附和道。
“可是……”邱湉若犹豫了。
当着杜靖州的面,许远山用手指不经意拂过邱湉若的手臂,蛊惑道:“湉若,你又不是医生,回去也没用,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玩吗?”
他特意将“我”字加重,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邱湉若瞳色一暗,又安抚地看向杜靖州,“靖州,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我晚点就回去。”
杜靖州只感觉全身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
他第一次,温顺地点头,“好,那你今晚就痛痛快快地玩个尽兴。”
会所门口。
邱湉若牵着杜靖州的手,一起站在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
她的手轻摸他发梢,叮嘱的语气满是不放心,“到家了就给我发消息,乖乖听医生的嘱咐。”
杜靖州紧紧盯着她的脸,像要刻在脑子里。
司机将车开了过来。
邱湉若为他拉开车门,牵着他手送进后座,轻轻关上了车门。
杜靖州却忽然放下车窗,突然开口,“湉若。”
“嗯?”邱湉若不明所以看着他。
“再见。”
邱湉若勾唇回应,“再见,等会儿就见。”
车子慢慢驶离,杜靖州的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再见,再也不见了,我的湉若。
……
另一边,邱湉若轻快地返回了会所。
包厢里,他们已经收拾好了。
酒塔叠放在桌子正中央,前面是摆开的扑克牌,赫然是先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热场的节奏。
第一轮是许远山点数最小,点数最大的发小,出的问题是——在场有没有他喜欢的人。
许远山勾着唇,轻晃着红酒杯:“有。”
几个发小不约而同看向邱湉若,她的眼里带着笑意。
第二轮,邱湉若点数最小,而许远山点数最大。
一个发小没忍住吹了个口哨。
许远山笑着瞟了她一眼,又看着湉若,眼波流转。
他紧靠邱湉若,用仅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敢玩吗?”
邱湉若直勾勾看着他,丝毫不掩饰欲望。
她笑着道:“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