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麻烦您了。”哪怕这个刘麻子看着年纪很轻，李建章也没有轻慢人家。懂医术的大夫，自然都不能得罪。这次求了人家，难保没有下次……刘麻子那张麻子脸，怎么看都无法把他往救死扶伤的大夫上联想。此刻他对于李建章的敬重也是颇为受用，也忍不住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他掀开朱大夫的衣服，查看了下伤处。“我需要先把伤口清理出来，可有水？”正说着，就有两个汉子各提着一桶水稳步小跑了过来，“有水有水！”
他也不嫌脏，扯着刘麻子那鼻涕涟涟的衣袖就要拉着他走。
刘麻子却“欸～”的一声。
故作高深地推开了他的手。
“这个治伤嘛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报酬……该怎么算？这可得提前说清楚，不然你们到时候过河拆桥我不就亏大了。”
刘志强见刘麻子竟然这么上道，眼底难得露出满意之色。
两人恰好对视一眼，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
刘志强这会儿也不想管刘麻子到底会不会治了，只要有好处拿就行。
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也和他没有关系呀。
李成业心道果然如此，表情也没有太意外，反问道。
“那刘里正，还有这位大哥，你们心中打算要多少报酬？”
“事先说好，那伤患一穷二白，这报酬势必是我们村的人帮忙出的，你们若要求太过，他们怕是不会愿意。”
“左不过那伤患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能救则救，若救不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还请刘里正和大哥发发善心，不然若要的太多了，怕是反而什么都拿不到。”
刘志强打量着李成业，见他侃侃而谈，稳重且有理有度，也不得不佩服起李建章来。
这李建章教儿子还是有一手的。
可惜，他并不太喜欢……
“这，我们都还没说要多少呢，侄儿你就先把话放出来了，可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刘叔我会是那等势力的人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然是意思意思就行了。”
刘志强说着漂亮话，却悄摸摸朝刘麻子眨了眨眼睛。
他瞬间读懂了里正的眼神，连忙清了清嗓。
“咳咳！大哥我也不多要，就要两桶水，三斤白面吧。”
刘志强听了他的报酬，只觉得一口气瞬间噎在了心口，不上不下憋的他难受。
这刘麻子，真是出息！
这点东西，他刘志强会缺吗？
他稀罕那三斤白面啊！
刘麻子随时观察着刘志强的脸色，见他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有点虚。
难道，他要太多了？
李成业听后松了口气。
若是没发现水潭之前，他怕是也舍不得那两桶水……
“既然这样，那你就快跟我去看伤患吧，事后我会把水和粮都给你的。”
刘麻子见李成业答应了，也没再想里正为啥脸色不好了，当即喜形于色，“行行行，我这就跟你去。”
说完就赶紧跟着李成业走了。
刘志强冷哼了一声，气闷地坐在了地上。
他本想再要点银子的，可惜刘麻子是个蠢货，偏偏他还自以为要了人家多好的东西。
不过，两桶水倒是也挺珍贵了。
算了，反正他又不出力！白拿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刘麻子来到朱大夫面前时，石头村并没有人认识他。
但是人群中，杨寡妇眼底却闪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李建章不知道刘麻子的底细，只以为他和朱大夫一样都是个大夫。
李成业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刘麻子的姓名，此刻也第一时间和李建章介绍了起来。
“爹，这位是柳树村的刘麻子大哥。”
李建章点点头，神色温和略带一丝敬重得对刘麻子拱了拱手。
“刘大夫，麻烦您了。”
哪怕这个刘麻子看着年纪很轻，李建章也没有轻慢人家。
懂医术的大夫，自然都不能得罪。
这次求了人家，难保没有下次……
刘麻子那张麻子脸，怎么看都无法把他往救死扶伤的大夫上联想。
此刻他对于李建章的敬重也是颇为受用，也忍不住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他掀开朱大夫的衣服，查看了下伤处。
“我需要先把伤口清理出来，可有水？”
正说着，就有两个汉子各提着一桶水稳步小跑了过来，“有水有水！”
边跑边喊着，语调急切激动。
刘麻子见到这两桶都快溢出来的水，心底微微惊讶。
他自以为自己狮子大开口要的两桶水，石头村这就眼不眨心不跳的拿出来了？
他是不是要的有点少……
刘麻子不动声色敛下了心思，就着汉子提来的水，找了块干净的布，开始给朱大夫擦洗伤口。
“女人们都回避！我得把他衣服都脱了才行！”
他边擦边喊说了一句。
妇人们再爱看热闹，此刻也脸色微微一红，赶紧凑在一起离开了。
不过也没走远，就聚在几米外的地方坐在一起等消息。
这个位置那刘麻子和里正说了些什么，她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麻子越清洗越觉得触目惊心，心底开始有些慌了。
这种程度的伤，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祖传的药到底能不能救得活了……
可是如今已经上手，也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他只能暗暗咬着牙，继续清理伤口。
等到全部清理完，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不过这点时间他也想了个说辞。
刘麻子脸色严肃凝重，直起腰看向李建章几人，微微叹了口气。
李建章见此，那心又一下子悬了起来，小心翼翼问道，“刘大夫，这朱大夫可还有救？”
坐在女人堆里的朱巧巧闻言，也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眼里的眼泪都还没有擦干。
只听刘麻子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
“里正啊，实不相瞒，我祖上曾传下来一套正骨之术，一般的骨折我是能接好的。"
“可是你们这朱大夫，骨头都戳出来了，有些地方骨头都碎成了渣，就是神仙也接不起来了。”
“而且他的腰部损伤严重，即便治好了活下来，也是个瘫子了，我那祖传的药能不能把他治活，还真不一定。”
“不过——”
“不过什么？”李建章忙问道。
刘麻子眼底飞快闪过一抹贪婪，犹豫地开口，“不过，若是不用药，他也只有等死了。”
“那麻烦刘大夫您赶快为他用药吧，是死是活，总要试试呀。”
刘麻子闻言却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里正啊，我原先没有想到你们这朱大夫会伤的这么严重，所以没打算用我那祖传的药。"
“毕竟那药我现在也没有配方，用一点就少一点了，可珍贵的很。”
“所以，如果要用药，那这报酬可就太少了，除非……你们再加点。”
李建章听后心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觉得最初的报酬要的少了，所以才开始推三阻四。
他眉心微皱，但是耐心极好，并没有因为刘麻子临时变卦而生气。
“那你说，要多少报酬合适？”
刘麻子露出几分笑，气定神闲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再加两桶水，以及两斤白面。”
总共也就是四桶水，五斤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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