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凄厉地笑着，目眦欲裂。“裴知白，你也不过如此。”他呼出一口气，“今天就算我输了，你就赢得光彩吗？”裴知白静静地看着他，用书角挑起他的下巴。坚硬的书角硌得蒋峰肉疼，他下意识想躲开，却在裴知白沉寂的黑眸里生生压下了冲动。“是我高看你了。”裴知白说，“你这张脸，倒是比信息素更有杀伤力。”像要印证什么，手表上的数字又往下降了一格。蒋峰也看见了，表情瞬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裴知白移开目光。
腐烂的、沉闷的信息素向裴知白涌去，蒋峰想长出第三只眼，这样，他就可以一边观察裴知白的表情，一边监控裴知白心跳速率的变化。
强者下跪，上位者跌落尘埃，古往今来都被人所期盼。
蒋峰想看见裴知白的后悔和懊恼，让裴知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他，让裴知白在明知他侮辱并打伤白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前提下，忍着杀意看他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
蒋峰越想越激动，信息素的气味愈发强烈。
裴知白垂下眼皮，心跳降了一拍。
这就像一个讯号，让蒋峰兴奋到忘记常识——alpha过度使用信息素后，会陷入短暂的虚弱状态，而虚弱的时间跟每个人的身体情况挂钩。
蒋峰的视线停在裴知白的脸上，认真到连裴知白呼吸时的表情变化也不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表屏幕上显示的心跳速率，除了恍若错觉的变化过一次后，稳稳当当地停在同样的数字处。
蒋峰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裴知白的心跳安稳得像一个机器人。
这不可能。
他试图爬起来，但释放了过多信息素，他的腿抖得不成样子，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站起。
不可以。
蒋峰咬紧了牙，不顾尊严脸面，手脚并用地朝着裴知白爬去，他抓住裴知白的裤脚，努力撑着裴知白跪起来，眼珠瞪得快要掉出来，“不可能，裴知白，你在耍诈！你拿坏的手表骗我！！！”
他的下颌绷得极紧，说话时发出令人心酸的嘎吱声：“玩儿不起就别玩，耍小聪明算什么？怎么，承认你没那么强有那么难吗？”
裴知白不过是投胎投得好，要是他也有裴知白的家世，会做得比裴知白好一千倍一万倍。
渝城裴家的太子爷，从小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和生活环境，身边随便一个人拿出来都是普通人奋斗一生都触碰不到的身份。但裴知白却混成了和他一样的结果。裴知白有最好的一切，裴家把登天的梯子都给他搭好了。他却在同样的年纪和他就读于同一所大学。
蒋峰一直想不通，裴知白到底有什么好装的啊？没有裴家，他不过是个废物。
这样看来，裴知白和白榆还真是天生一对，没实力又爱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蒋峰凄厉地笑着，目眦欲裂。
“裴知白，你也不过如此。”他呼出一口气，“今天就算我输了，你就赢得光彩吗？”
裴知白静静地看着他，用书角挑起他的下巴。
坚硬的书角硌得蒋峰肉疼，他下意识想躲开，却在裴知白沉寂的黑眸里生生压下了冲动。
“是我高看你了。”裴知白说，“你这张脸，倒是比信息素更有杀伤力。”
像要印证什么，手表上的数字又往下降了一格。
蒋峰也看见了，表情瞬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裴知白移开目光。
再看下去，他可能真的得让蒋峰得逞。
裴知白说：“最后五秒。”
蒋峰也顾不得裴知白的侮辱，他慌不择路地伸出手，朝裴知白握着书的手抓去。
“嘭——”
裴知白平静地收回脚，漠视飞出去一段距离的蒋峰，在他的咳嗽声和干呕声中倒数。
“三。”
“二。”
“一。”
如果死神会说话，大概也会高高在上地和裴知白发出同样的声音。
不。
这一刻，裴知白就是死神。
“你输了。”裴知白取下手表，扔在一边，跨步走到蒋峰身边，问，“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压制么？”
蒋峰咳出一口血，唇色变得青紫，“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伏特加的气息席卷着主人隐而不发的戾气，凌厉地刮过蒋峰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
“啊啊啊啊……嗬……嗬……”
蒋峰的惨叫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极端的痛苦下，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用了三分钟没能让裴知白的心跳变化超过三，而裴知白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让他痛不欲生。
这个世界追寻公平和平等，但需要追寻的，恰好是所缺失的。
人在还是胚胎的状态下就得经历不公平。
基因是偏心的。
S级alpha和普通alpha之间隔的不光是等级和歧视，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裴知白踩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问：“很喜欢信息素压迫？”
蒋峰啊啊两下，什么也说不出来。面部的肌肉由于钻心的疼痛而紧巴巴地皱在一起，像一张从洗衣机里拿出来的废纸。
裴知白用鞋尖踹开蒋峰的脸，收了信息素，冷道：“废物。”
“你……这是虐杀。”蒋峰的唇缝溢出血液，他捂住疼得快要废掉的腺体，嗫嚅道，“信息素虐待违法，就算你是S级，就算你是裴家的少爷，你也不能滥杀。”
“虐杀？”裴知白蹲下来，歪了下头，“你有证据吗？”
蒋峰瑟缩着，但身体的疼痛不允许他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一切的主导权都在裴知白手里，他连远离都做不到。
他惊恐地盯着裴知白：“总会有人查出来的，你也不想背一条人命对不对。你不就是想为白榆报仇吗，还不够吗？”
裴知白将书砸在他脸侧。书封将他的脸割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蒋峰明白了裴知白的意思。
他还欠白榆一条伤口。
蒋峰的手颤抖得拿不住书，他扬起鼻涕眼泪满脸的脑袋，问：“是不是你满意了，就不会杀我。”他在绝望中笑了一下，“你也不敢杀我对不对？”
蒋家再怎么说也在渝城有一席之地，他的爸爸是渝城大学的校长，哥哥是商政两界都有势力的狠角色。
裴知白年轻气盛，但裴家不可能纵容他胡来。
蒋峰笑得含不住嘴里的血，血沫喷在裴知白干净的衬衣上，他步步紧逼地问：“裴家不让你杀我对不对？”
裴知白始终冷漠地注视着他，蒋峰将他的沉默当做默认。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裴知白不过如此！
蒋峰举起书，嘭地一下砸在额角，书角被血浸湿，他的虹膜被血色染红，呸了一口唾沫，问：“可以了吗？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吗？裴少爷。”
裴知白面无表情道：“继续。”
蒋峰砸了第二下。
“继续。”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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