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目光示意。蒋氏伸头过来：“你眼睛怎么了？”老夫人愣了一瞬，一口气差一点卡在嗓子眼没上来。看着蒋氏一脸迷茫，罢了，之后再收拾她。这个时候，李嬷嬷得了示意，上前来：“少夫人一项是最守礼的，一定是那个京兆尹的事儿。少夫人去接咱们未来的小少爷，被扣下，被京兆尹做了那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京兆尹的错。老夫人，您还不知道少夫人的品行吗，她怎么会耐不住寂寞呢？”盛姻笑的厉害。好一个红脸白脸轮番登场。
5
江老夫人的怒火烧到了最顶点，直接被蒋氏一句话干哑火。
她转头看向了蒋氏：“你说什么？”
蒋氏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的是真的啊，你拿出你存的药让霜华下给盛姻，然后你让人把盛姻送去，又叫我跟月兰三天后去抓奸。你还说，到时候她没了干净身子，不但连累侯府，还连累将军府，她不敢死，咱们就把她嫁妆要过来，让她干什么， 她就干什么。”
“而且婆母你还喜欢她母亲传给她的那一套孔雀蓝头面，你暗示了好几次她都不给，你说她不孝顺，装傻。”
“你说什么！”瞎说什么大实话，这是能说的吗！
好端端的还提那套头面做什么！
疯了不成！
蒋氏站起来，跺脚：“真的啊，婆母，你把这事儿忘了吗？还有！那药是哪来的，你怎么会有那种药，那不是你年轻的时候自己用的吧？你不会是对不起我公公叭！”
江老夫人的脸瞬间从怒红变得青白：“你给我闭嘴！你今天怎么回事！”
“婆母，儿媳说的是真的啊，你老糊涂了，这事儿就是你出的主意，儿媳对天发誓，真的是你，你怎么不承认呢！你不是忘记了！”看我帮你回忆回忆！越不叫说，越要说，扒开你的脑袋，叫你记起来。
江老夫人心底最龌龊的地方像是被人戳中，人都是这样，自己犯贱作恶可以，但是不能有人点破开来说。
否则就会恼羞成怒。
江老夫人这会儿就恼羞成怒的看着蒋氏：“你今天是疯了不成！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家法伺候。”
蒋氏不说话了。
原身年轻的时候，的确挨过家法，被打顺服了，最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江老夫人看着终于消停的蒋氏，顺着呼吸：“你去把盛姻那个娼妇叫来！”
“娼妇”这两个字听的蒋氏恨不得撕烂江老夫人的嘴。
“婆母，要不咱们还是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解决吧。京兆尹倒地昏迷不起，大家都以为是你大孙子潜入京兆尹府邸打的，现在已经去拿人了。”到时候牵扯出来江清流做逃兵，大家都完蛋。
“京兆尹怎么会昏迷不起？”曾孙没出来，还搭进去一个孙子。
江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肯定：“一定是盛姻这个娼妇，守寡这么多年，耐不住寂寞，把男人磋磨坏了。快去把那个荡妇提来，让她去哄哄京兆尹大人，千万不能去抓人！”
蒋氏又忍不住了：“你怎么知道守寡多年耐不住寂寞就会磋磨男人，婆母，莫非你就是……我那早死的夫君是我公爹亲生的吗？”
她把脸凑过去：“这里没人，你悄悄跟我说！”
江老夫人转头诧异的看着蒋氏，发现好好的蒋氏今天疯话频繁，她刚要问她是不是中邪了，小心她打烂她的嘴，就看见匆匆而来的李嬷嬷。
“老夫人，少夫人说，你想要见她，就过去找她。”
“这个下贱的娼妇！好，我今天就去会会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侯府早就没落了。
人也都是拜高踩低的。
往日门前热闹的很的侯府，自从江清流“没了”之后，那些春日宴，贵妇之间的聚会，体面老夫人之间的赏花品茶，都轮不到江老夫人了。
这就算了，她出门，甚至还遭人白眼。
若不是原主嫁进来，操持侯府，用嫁妆滋养根基，在开设族学，侯府早就一文不值了。
现在好了，原主经营好了侯府，江清流想要来捡现成的。
盛姻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近了，才看着跪在地上的霜华冷笑。
“盛姻！”
江老夫人想好了，先发作一通，叫盛姻害怕，然后再安抚，说是给她机会，一边给巴掌一边给甜枣，叫她害怕的同时，还能对自己感恩戴德。
盛姻会看不出来。
她对背着江老夫人，手里捧着一杯茶，一动不动。
江老夫人以为她是害怕，也不看地上使眼色的霜华，拐杖杵在地上，砰砰作响：“你这个作孽的东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我侯府家门不幸，怎么娶了你这样的货色。”
“你还请了贞节牌，说是要为清流守贞，你看看你tຊ现在，被人玩儿烂的破鞋！”
江老夫人骂完，自觉毒辣非常。
真是，盛姻觉得这个时代的女子，要是听见这种谩骂，直接就自杀了，手里没东西，也得撞墙，撞墙撞不明白，就直接咬舌自尽。
但她是谁？一个光明正大的受害者！
她低头，就笑了。
江老夫人看着盛姻耸动的肩膀， 以为盛姻是在哭，当下心情就舒畅了。
她抬起下巴，看了一眼蒋氏，按照计划，这个时候蒋氏应该上前来劝自己，说这个事情可能是有隐情的。
她就会顺着蒋氏的话，开始继续下一步。
目光看向了蒋氏。
两人对视。
老夫人目光示意。
蒋氏伸头过来：“你眼睛怎么了？”
老夫人愣了一瞬，一口气差一点卡在嗓子眼没上来。
看着蒋氏一脸迷茫，罢了，之后再收拾她。
这个时候，李嬷嬷得了示意，上前来：“少夫人一项是最守礼的，一定是那个京兆尹的事儿。少夫人去接咱们未来的小少爷，被扣下，被京兆尹做了那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京兆尹的错。老夫人，您还不知道少夫人的品行吗，她怎么会耐不住寂寞呢？”
盛姻笑的厉害。
好一个红脸白脸轮番登场。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外室子就成了侯府小少爷了？
当真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最好欺负，最好拿捏呢！
老夫人看着肩膀耸动厉害的盛姻，以为她哭的更加厉害了。
她心里满意的点了头，上前，叹了口气，哭起来：“好孩子，祖母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这么说你。你这几年怎么为侯府好的，祖母也是看在眼里的，刚才祖母就是太生气了，太难过了。我们侯府没有个男丁，实在是叫人欺负啊。”
铺陈到这里，原本应该是蒋氏上前道歉，跟着劝慰。
但是老夫人一看蒋氏在一旁跟看戏一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是指望不上她了。
蒋淑也在看戏呢！
老夫人自己站在盛姻的身后开口：“咱们侯府孤儿寡妇的一大群，怎么跟京兆尹那样的人硬来。名头说出去好听，倒是全都不当回事了。事情也发生了，祖母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把事情压下来的！”
说到这个份上，应该跪下来说是把嫁妆全部拿出来，然后好好听自己的话了吧？
盛姻顺势起身，一把抱住老夫人，哭：“呜呜呜，谢谢老夫人，老夫人你的大恩大德盛姻记下来了！”
老夫人一想到她跟京兆尹那三天三夜了，就忍不住犯恶心。
心里骂着这个勾引人的贱人，要是不淫荡，会勾的男人三天三夜丢不开手？
但是表面上还是说：“还孩子，你放心吗，侯府还是你的家，祖母不会怪你的。咱们现在要撑住，不能倒下。你先去告诉京兆尹那边的人，你身上的伤不是那个京郊的人打的，再让京兆尹把耀祖那孩子给放了，咱们好好培养他。这几天的事情，就当做是狗咬了。”
“谢谢祖母，都是我的错，孙媳儿不知怎么弥补侯府。”盛姻抹着眼泪，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志得意满，心情好得很，冲着盛姻点点头，等着盛姻把嫁妆那些拿出来赎罪。
谁知道，盛姻下一句就是：“祖母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你快去吧，晚了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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