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洗的时候问她:“谢寒照什么时候走的?”“小侯爷没走呢,他一大早就替姑娘去找账房先生与农户们核对账目去了。”明月说的太过冷静,可祝妙清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庄子里对账这种事,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府中的男人来管。况且,还是谢寒照这种身份。昨日祝妙清到了之后,庄子里的人便都知道她是替大夫人来的了,谢寒照如今又去插一脚,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该如何解释?祝妙清有些急,冲明月命令:“哪有府中的嫡子亲自来庄子里替长嫂核账的?你去将他叫回来。”
“这账目若是算不明白,我今日就不睡觉了。”
祝妙清赶紧将头转了回去,视线紧紧盯着账本。
谢寒照的眼睛从她细白的脖颈滑下去,泛着光泽的肌肤消失在衣领处,春光乍然遮住。
他暗暗呼了口气。
兴许是离着她守孝期越来越近,她快要属于他的真实感越来越来热烈炙热,他对她的索取也有些无度了。
这些日子确实有些过分了。
他反常的没有继续下一步。
直起身来将她手下压着的账本拿到了自己手中。
“庄子里的人耍滑头习惯了,若是想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拿出侯府的气势来。你是替母亲来的,代表的也是母亲的脸面。”
祝妙清见他又忽然变得这么一本正经,她反倒是不习惯了。
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
谢寒照见她走了神,像是教书先生一般,指节轻扣了两下桌面,“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她点头如捣蒜,“听见了。”
谢寒照冷哼了一声,“今日早些休息吧,我看着你今日核对的账目也是处处都是纰漏,账房应当是没吐出实话,今日不必再做无用功了。”
“那我明日拿出些气势再问问他们。”她本想说这就去休息的,可转念一想,万一他要留下和她一起休息怎么办?
她执着的抓住了算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看看之前的账目。”
谢寒照看出她心里的小心思,却没有揭穿。
反而出口道:“嗯,你继续看吧,我今日歇在这里。”
祝妙清没答话。
她现在还浑身疼,根本受不住他继续折腾。
他留下就留下吧,大不了她就在桌边坐上一晚上,等他明早走了她再补觉。
谢寒照出奇的一点也没和她犟,让人备水洗漱后便自己躺去了床榻上。
还故意吹灭了几盏蜡烛,只给她留了两盏桌边的蜡烛。
祝妙清看不惯他的行为却也得为自己的话负责。
逃不过她就得躲。
她伴着昏黄的烛光看的艰难。
越是在这种环境下,越是容易犯困。
她回头瞧了瞧,谢寒照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声也很规律,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将账本合上,准备趴在桌上睡会儿。
等环境变得只能听见祝妙清的呼吸声后,谢寒照才翻身下了床。
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到了床上,眼神落在她的外面穿着的衣裙上,他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声如蚊呐的轻哼了声,眉心也蹙起,闭着眼睛将谢寒照的手推开。
谢寒照看着她睡的不踏实的模样,不敢再碰她。
等她完全沉沉的睡着后,他才又继续脱她的衣服。
庄子里的条件太差,屋子里的床榻也只够睡一个人的,两个人睡在一起倒有些挤了。
谢寒照本就因为身形高大占地方,这会儿只能将她圈在怀里,借着屋内的一盏烛台,贪恋的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睡颜。
-
这一觉睡下,祝妙清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日光从窗柩中照进来时,祝妙清睁开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衣裙不知什么时候被谢寒照褪去了,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
他竟然什么都没她做?
这倒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不过她心里却是高兴的,也算是睡着了躲过了一劫。
明月见她醒了,便端着水走了进来。
她梳洗的时候问她:“谢寒照什么时候走的?”
“小侯爷没走呢,他一大早就替姑娘去找账房先生与农户们核对账目去了。”
明月说的太过冷静,可祝妙清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庄子里对账这种事,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府中的男人来管。
况且,还是谢寒照这种身份。
昨日祝妙清到了之后,庄子里的人便都知道她是替大夫人来的了,谢寒照如今又去插一脚,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该如何解释?
祝妙清有些急,冲明月命令:“哪有府中的嫡子亲自来庄子里替长嫂核账的?你去将他叫回来。”
“姑娘放心,小侯爷跟庄子中的人说是大夫人让他顺道过来的,因着是您一个人在庄子里危险,大夫人不放心,才叫他也来的。”
祝妙清的肩膀又沉了下去。
算了,她马上就要离开侯府了,他爱折腾就折腾吧。
一直到了下午,谢寒照身边的若影将账本送了回来,“少夫人,刑部有急事,小侯爷回去了,他让我将账本先送回来。”
祝妙清点点头,简单翻看了几页账本,谢寒照将一些与实际账目有出入的地方全部重新核对了一遍。
果然,庄子里的人瞧见他没有敢说假话的。
哪里的问题一眼便知。
余下的便是她一笔一笔的将账目对起来便可以了。
她让若影给谢寒照捎了句道谢,便让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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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妙清在庄子里又待了两天,才回了侯府。
她先将账本送去了大夫人那里。
还没进门,候在门口的竹叶便提醒她:“少夫人,大夫人刚因为小侯爷不纳妾的事情生完气,您一会儿记得谨言慎行。”
“多谢竹叶提醒。”她拿着账本进了屋。
大夫人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接过祝妙清手中的账本翻看了两页,发现也找不出什么疏漏的地方,她便也没有故意挑错。
她又想起前日朝中太常寺少卿的母亲曾给她递过一张帖子。
说是家中过几日要办茶宴,特意点名要祝妙清过去凑一凑热闹。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太常寺少卿两年前丧妻,一直还未续弦。
端午宫宴的时候,祝妙清曾经跟着大夫人进过宫,他母亲刚好坐在她旁边的桌上。
许是当时觉得她品行上佳,又性子温柔,便早就有了想结亲的想法。
眼瞧着她的孝期快过去了,也准备撮合一下二人了。
大夫人倒是不反对,她一个貌美的寡妇留在侯府,于她、于侯府都不是最好的打算。
她让人将帖子取了过来递给了她:“太常寺少卿的母亲在家中办了茶宴要邀我过去,我就不去了,你替我跑一趟吧。”
祝妙清本想拒绝的,可是又想到刚刚竹叶的提醒,她只好接过了帖子:“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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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院。
祝妙清将给她父亲的那几件衣服做了最后的收尾,衣袍便全部做好了。
她仔细叠好,拿油纸将衣裳包了起来,又将上次上街买的几坛酒都放在了一起。
她故意将东西交给了明月和梅香两个人:“明日我要出府去茶宴,你们两个将这些给我父亲的东西送到商队去,让他们务必将东西亲手交到我父亲手中。”
祝妙清又将写着家中地址的信封和银钱给了她们。
梅香和明月应下后,便拿着东西退了下去。
她心里暗暗祈祷,她父亲可一定要瞧见袖中塞着的纸条。
只要能瞧见,下一步该怎么做她父亲便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