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管她顾七娘的死活。心口传来蛊虫噬咬的细密疼痛，让人绝望到近乎窒息。顾七娘咬紧牙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里，一片氤氲。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初遇沈戟萧的那个下雨天。山雨稀疏，山花烂漫。一个明如朝日的少年倒在人迹罕至的山道上，捂着腿满头薄汗。年少的顾七娘背着药篓走上前询问：“你怎么了？”少年抬起头，冲她浅浅一笑。“被歹人追杀，又不甚被毒蛇咬了。你快跑，别连累了你！”
风声、雨声、人声，声声入耳。
仿佛过了一千年，又仿佛只过了一瞬。
当顾七娘的意识再度回笼，她才惊觉。
自己没死？
半梦半醒间，沈戟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已经昏了三天了，让她醒过来，她不能死！”
这声音带着丝丝慌乱，似是极为紧张。
顾七娘心头一怔，心绪翻涌。
他竟还在意自己？
不等她想清楚，沈戟萧的下一句话又紧接着响起。
“她死了，蛊虫也会死。还得留着她的命救箐儿！”
顾七娘刚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
是她想多了。
沈戟萧对她但凡有一丝半毫怜惜，便不会日夜折磨她，不会将她送给蛮人凌辱，更不会任由紫禁城的太监嬷嬷恣意欺负她。
他心里的每一寸，都只有顾雨箐。
哪里会管她顾七娘的死活。
心口传来蛊虫噬咬的细密疼痛，让人绝望到近乎窒息。
顾七娘咬紧牙关，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一片氤氲。
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初遇沈戟萧的那个下雨天。
山雨稀疏，山花烂漫。
一个明如朝日的少年倒在人迹罕至的山道上，捂着腿满头薄汗。
年少的顾七娘背着药篓走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少年抬起头，冲她浅浅一笑。
“被歹人追杀，又不甚被毒蛇咬了。你快跑，别连累了你！”
顾七娘没有走。
她按着爹爹教她的方法，直接帮少年吸出了毒血——
“你别怕，我学过医术，一定可以救你。”
梦里的画面一转，追兵由远逼近。
顾七娘着急要走，沈戟萧将腰间的玉佩一分为二，递给她一半。
“等本公子脱险，定回来寻你，让你成为全京城最幸福的女娘。”
顾七娘捏住玉佩，匆匆离去。
……
一梦半生，一半沉沦一半苦。
恍恍惚惚转醒。
顾七娘的心像是压了千斤重石，透不过一点气来。
一转头，却见沈戟萧站在床边。
她还未来及开口，沈戟萧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凉。
“今天是初一，你该给箐儿去跳舞了。”
顾七娘支离破碎的心又被重重一击。
“她还活着，当初你只让我在她坟前跳舞赎罪……”
闻言，沈戟萧一脸平寂，语气淡漠。
“箐儿爱看，她活着你更应该跳。”
说完，他大手一扯，不管不顾地将顾七娘从床榻上拽了下来。
翊坤宫，正殿前。
顾七娘如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的舞着《绿腰》。
主座上，顾雨箐在沈戟萧的怀里，一边欣赏一边吃着剥好的葡萄，悠然自得。
琵琶声急，顾七娘的旋舞也不得不跟着节拍加速。
身上的伤口又裂开，剧烈的疼痛接踵袭来，但她却面不改色。
一圈一圈的旋转，她只当自己是一具活死尸。
她的心已经被蛊虫啃噬得千疮百孔，这残破的身体活着也如死了一般。
……
奏乐停，一曲舞也终是停歇。
顾雨箐狭长凤眼扫了顾七娘一眼，轻蔑道：“姐姐这几年的舞姿退步不少，还是再练练吧。”
这一跳，又是十个时辰。
旋舞、跳跃，一遍又一遍，一圈又一圈。
直跳得脚下磨出血泡，一双素白的舞鞋被血浸成血红，顾雨箐才挥手让她走。
碎玉殿。
顾七娘一瘸一拐地回了寝殿，四肢已痛到几乎失去知觉。
她用冷水清洗了一番，冰冷刺骨的触感减轻了疼意，让她更为麻木。
刚躺下，沈戟萧就推门而入。
看着男人目光灼灼的走向自己，顾七娘心狠狠一抖，裹紧了衣衫。
“雨箐已经回来了，陛下不应该再找我……”
沈戟萧却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脚步，反而一边解着腰带一边来到了床榻。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朕？”
顾七娘脸色一白，一点点朝后退，却被沈戟萧按住。
“撕拉——”
布帛四裂，烛影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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