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琛看着宋司令心疼得红了眼的模样,心里酸涩。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强忍住心口的疼痛,摇摇头安慰:“爸爸,我没事,您别担心……”话音未落,一直沉默坐在边上的周意荷忽然开口:“医生说了,你什么事都没有。”宋时琛一怔,不解地看着她。周意荷皱起眉,看了眼皱起眉头的宋司令。顿了顿,又说:“以后想闹脾气可以,没必要这样给大家添麻烦。”宋时琛闻言脸色愈发苍白,心头被千万蚂蚁啃噬一般疼痛。
宋时琛呼吸一滞,心情顿时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周意荷还没有喜欢上陈延川。
还是难过自己和周意荷相识相知多年,却丝毫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也许是视线太过直白,周意荷似有所感地回头,就看见身后脸色苍白的宋时琛。
周意荷微微一僵,随即皱起眉:“你怎么来了?”
她语气带着质问,仿佛他的到来也是一种错误。
宋时琛强压下心里的翻涌,勉强笑了笑:“接到工作通知。”
陈延川上下扫了他一眼,看向周意荷笑得单纯。
“周团长,这不是之前那位主持同志吗?你们很熟吗?”
一句话,让宋时琛和周意荷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的关系,是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
周意荷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忽然一阵悠扬的音乐被广播出来,先一步打破沉默。
陈延川双眼一亮,兴奋地看向周意荷:“周团长,你快注意听广播!”
广播员的声音传来:“接下来,是新兵陈延川同志的来稿——《致如青松般正直可靠的周意荷团长》!”
宋时琛心头猛地一撞,就听见广播员声情并茂地朗读起像情书一般的投稿。
有些失真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院,下训的战士们经过,热烈地起哄。
一切都很美好。
只有宋时琛脸色惨白,呼吸困难。
周意荷诧异地看向陈延川:“你这是……”
话没说完,陈延川就朝她伸出手,大声说:“周意荷同志,我特别仰慕你。”
“你愿不愿意和我处对象?”
宋时琛呼吸一窒,心跳骤然变得凶猛激烈。
这问题像一把铡刀高高悬在他的头顶。
可他清楚记得,这句话曾一模一样地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而周意荷的回答,也和梦里毫无差别——
她似是无意地瞥了眼宋时琛,说:“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宋时琛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周意荷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愿意和不喜欢。
看向他的那一眼,更像是在无声地怨责他阻碍了她和心悦之人成为眷属。
陈延川也顺着看向他,随即收回手,大方地笑了笑。
“是我唐突了……那我们就先做朋友吧。”
周意荷点头应下。
宋时琛看着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割磨,生疼不已。
他面无血色地捂住胸口,艰难地丢下一句:“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刚转身要离开,忽然眼前一黑,就直直倒了下去。
……
再次醒来,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卫生所纯白的天花板。
宋时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宋司令满是担忧的声音响起。
“时琛,你总算醒了,还没有哪里难受?”
宋时琛看着宋司令心疼得红了眼的模样,心里酸涩。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强忍住心口的疼痛,摇摇头安慰:“爸爸,我没事,您别担心……”
话音未落,一直沉默坐在边上的周意荷忽然开口:“医生说了,你什么事都没有。”
宋时琛一怔,不解地看着她。
周意荷皱起眉,看了眼皱起眉头的宋司令。
顿了顿,又说:“以后想闹脾气可以,没必要这样给大家添麻烦。”
宋时琛闻言脸色愈发苍白,心头被千万蚂蚁啃噬一般疼痛。
原来周意荷的眼里……自己是在耍大少爷脾气,故意装病让她留着这里?
宋司令先沉了声音:“周意荷,你什么意思?”
宋时琛心头一颤,连忙拉住宋司令的手。
他强撑着对周意荷解释:“我没有……”
刚开口,却被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
陈延川端着一个铁皮饭盒进来:“周团长,我带了亲手做的饭菜,你要不要尝尝看?”
而后他才转头看到望向他的宋司令和宋时琛:“宋司令好!宋少爷你醒了啊,早知道我就多带一份了,抱歉啊。”
“你是不知道,周团长把你送到卫生所之后,还要坚持等你醒来呢。她真是太热心助人了,难怪军区这么多人喜欢她。”
他说着,自然地走到周意荷面前,将饭盒递给她。
周意荷沉默了瞬,接过饭盒放到床头柜上:“你吃。”
宋时琛脸色苍白地攥紧了手:“我不吃。”
周意荷皱起眉,正要说话。
陈延川上前走到她身边,笑着说:“意荷一片好心,你就接受吧,我又不会介意。”
意荷?!
这么亲昵的称呼,暧昧不清的话,周意荷却并没有出言纠正。
宋司令深深皱起眉,脸色一片黑沉,又心疼又恼火地看向宋时琛。
宋时琛心头一阵刺痛。
他心里清楚,父亲已经忍到了极限,但又怕他难做,只能强忍着怒火。
战功赫赫、说一不二的宋司令,何时这么忍气吞声过?
无法言喻的酸楚在宋时琛心底弥漫。
“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什么。”
宋时琛抬眸看向周意荷,一字一顿认真说:“我不是她的同志,是和她领了结婚证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