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站在周母的遗像前低头默哀。“是是是，这是我大儿子，对，之前身体不好，养在老家，刚接回来。”身后激昂的声音响起，宋清皱眉看向来人。周婧瑶的生父周俊峰。他一身黑色西装，手中装模作样的拿了束白菊，只是面上的神色却不见悲伤，眉梢高吊，嘴角飞扬，向着一旁的人介绍着自己的儿子周越泽。可笑周婧瑶是周母独生，却有个只大她几个月的哥哥。宋清见不得有些人虚情假意来这碍殷姨的眼tຊ，于是转身朝外走去。
“清清！这！”
宋清一眼就看见了挥舞着手的周婧瑶，嘴角弯了弯，提着行李就朝她跑去。
周婧瑶接住扑过来的宋清，一双鹿眼中尽是兴奋。
“走吧走吧，今天去我家睡，我给你准备了宵夜，香香的～”
宋清摸了摸有些饿了的肚子，激动点头。
已经感觉要流口水了。
在回程的途中，因为已经快十二点了，宋清听着寂静夜里的风声，有些呼呼欲睡。
宋清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这片待了五年的城市，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那时她刚来H市上大学，总是很想家，可现在待着待着，这已经成了她第二个家了。
……
冬月末，大雪覆盖了窗外的景，枝头上簌簌落下的雪散在树下穿着厚厚棉服，裹着围巾的女孩头上。
女孩脸上笑容盈盈，目光里满是爱意，望向树前举起相机的男孩。
这是他们的一年又一年。
宋清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捧着一杯刚煮好的奶茶，氤氲的热气蒙上了窗，楼下的景象有些看不清了。
宋清抬手擦去窗上的雾，再低头看时，树下早没了人。
一晃眼，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
电话响起，宋清看见联系人，拿起手机。
“妈，怎么了？”
宋母看向桌上的日历，冬月二十九，离画着红圈的日子还有半个月。
“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呀？”
宋清滑开屏幕，点进日历，看了看下面的日子，无奈道：“妈，今年恐怕得晚点了。”
“为什么呀？”
凑在岑艺身边偷听电话的宋父也皱了皱眉，随即端坐在一旁，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开口：“怎么了？”
宋母将手指竖在唇上，示意他别打扰自己和女儿说话。
宋父撇撇嘴，拿起桌上的报纸，扶了扶眼睛，翘起二郎腿开始看，只是两只耳朵却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
“瑶瑶妈妈前两天突然情况恶化，她这段时间连饭都吃不下，一直守着殷姨。我实在担心她，怕她先把自己身体拖垮了。”
电话这头的宋母听到这一颗心也皱了起来，眸中满是心疼。
“瑶瑶这丫头……也好，你在那多帮着她，叫她今年来跟咱们一起过年。”
宋清乖乖应声。
在殷姨情况没能好转之前，瑶瑶是不可能离开H市的。
宋清回到衣帽间，穿上羽绒服，将自己围了好几层，又换上雪地靴，提着刚才阿姨熬好的鸡汤出门。
从早上五六点开始飘雪，到现在快九点，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片。
雪下的不算小，飘摇的雪花一片片落在宋清的肩上，只是现在她没时间去欣赏这晶莹的图案，脚上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嘎吱作响，抱着保温壶朝疗养院去。
_
“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
周婧瑶看着病床上愈发瘦的母亲，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小时候自己在雪地里疯玩，一张脸冻得像冰块一样，那个时候母亲总是用她温热的手心覆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可现在，屋外大雪纷飞，母亲的手却这样的冷。
一滴眼泪顺着周母的手心滑落，隐没了无声的思念。
宋清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她将保温壶放在桌上，伸手抚了抚周婧瑶弯着的背。
“先吃饭吧，别把自己身体熬坏了。”
宋清拿出小碗，将鸡汤盛到碗中，将勺子递给周婧瑶。
周婧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母亲，回头接过了宋清手里的鸡汤。
“别太担心了，李宴泽不是找了神经内科最顶级的专家团队来给阿姨看病吗，一定会没事的。”
周婧瑶喝汤的动作一顿，碗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
腊月初三，雪停。
“嘀——”
一群白色衣服在眼前穿梭，可宋清什么也看不见，她目光里只剩下病床前呆站着的周婧瑶。
在那一刻，周婧瑶的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她的妈妈，这个世界上不需要任何理由地爱着她一切的人，在雪停的这天早上，永远离开了她。
一连几天的雪过后，屋外的阳光还算明媚，只是从此刻开始，她的心脏却永远是雨天，落下的雨滴里每一幕都是妈妈生前同她的记忆，这里没有地面，只有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井里积起的雨水是日复一日永不干涸的思念。
宋清定在人群外，此刻所有的语言都太过浅显，没有一句话能抵过母亲的呢喃。
前方人影闪动，宋清迈步上前扶住了周婧瑶。
“医生！快来看看她！”
……
殷乐女士的葬礼上，周婧瑶跪在灵前，眼神空洞，身后是一批又一批前来吊唁的人。
宋清站在周母的遗像前低头默哀。
“是是是，这是我大儿子，对，之前身体不好，养在老家，刚接回来。”
身后激昂的声音响起，宋清皱眉看向来人。
周婧瑶的生父周俊峰。
他一身黑色西装，手中装模作样的拿了束白菊，只是面上的神色却不见悲伤，眉梢高吊，嘴角飞扬，向着一旁的人介绍着自己的儿子周越泽。
可笑周婧瑶是周母独生，却有个只大她几个月的哥哥。
宋清见不得有些人虚情假意来这碍殷姨的眼tຊ，于是转身朝外走去。
“我说这位男士怎么长得那么叫人恶心，想来是随了他爸了。”
“还好我们瑶瑶长得像殷姨，不然她每天照着镜子该吐上好几回。”
宋清抱胸横眉看向眼前三人。
没错，和周氏父子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名为秘书，实为小三的张琪怜。
“噢～差点把您给忘了，也不知道您今天下班后又去哪里工作啊？真是没脸没皮，也敢到这里扰了殷姨的清净！”
“你……你你你！”
周俊峰指着宋清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毕竟靠着女人爬上来的东西，能想出来什么反驳？
更别提靠着周俊峰来的张琪怜了。
只有周越泽听见宋清的讽刺挥起拳头就要冲上来，宋清抬脚踹在周越泽的腹部，砸向一旁的周琪怜。
“把他们轰出去。”
“是！”
保安们抓起倒在地上的母子二人，提着胳膊就给他们扔出去了。
至于还在原地的周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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