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拢了拢肩上的衣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丛栀看着她喝了几口热水，脸色好了一些之后就将刚才的问题继续重复了一遍。陈招娣低头，抖了抖嘴唇，最后还是将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出来。“白天我送小米上学之后就在家里粘盒子……平时都是靠粘纸盒补贴家里的，所以一时太tຊ投入就忘记了做饭，冯耀祖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还没做饭就打了我一顿……这其实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晚上的时候，小米被我接回来了，我们正在吃饭，他喝了几口酒，还没吃完饭就想对我做那事，我不答应他就打我，我一个女人实在没他力气大，最后只能让小米先回房间里去，小
才刚一开口，陈招娣的脸上就落下了一行清泪。
丛栀有些无措，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拿出手帕为对方擦拭眼泪，却又怕自己牵动了她的伤口。
她看着陈招娣的伤口皱着眉，轻声询问：“是冯耀祖又打你了吗？”
透过朦胧的泪眼，陈招娣看到了丛栀担心的神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看不起和嘲讽，在氤氲开的黄色灯光之下显得无比柔和。
她的心在女人温和的声音与神色之上莫名安定了一些。
擦了擦眼泪，陈招娣缓慢地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冯耀祖……他、他不是人！娶了我之后，就只有第一年对我还不错，等到我第二年来随军之后，他每次在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或者是不高兴的时候就打我……”
说到了这里，陈招娣再次哽咽起来，“我不是不想要向别人求救，但是冯耀祖说要是我向别人告状，他不好过也不会让我好过，到时就和我离婚，让我回娘家去……娘家、娘家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呢？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女儿。丛栀、丛栀，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最开始不听你们的劝，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说着，陈招娣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要向丛栀磕头。
丛栀一惊，连忙把她扶起：“别、你别这样！有话我们好好说，你把事说清楚我们自然会帮你的。”
见陈招娣的精神好了一点，她询问：“那你现在是为什么要来找我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她看着女人瑟缩的肩膀，有些不忍，“我去给你拿件衣服，你等等。”
现在虽然三月末，天气已经慢慢暖和了，但是大晚上的寒气重，穿这么一件单薄的衣裳肯定冷。
陈招娣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而是在心中想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今天就愿意来找丛栀了。
明明以前的她是为了女儿是最能忍耐的不是吗？
忽然，一件带着清香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为她抵抗着寒意。
她回过神来，拢了拢肩上的衣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丛栀看着她喝了几口热水，脸色好了一些之后就将刚才的问题继续重复了一遍。
陈招娣低头，抖了抖嘴唇，最后还是将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出来。
“白天我送小米上学之后就在家里粘盒子……平时都是靠粘纸盒补贴家里的，所以一时太tຊ投入就忘记了做饭，冯耀祖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还没做饭就打了我一顿……这其实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晚上的时候，小米被我接回来了，我们正在吃饭，他喝了几口酒，还没吃完饭就想对我做那事，我不答应他就打我，我一个女人实在没他力气大，最后只能让小米先回房间里去，小米一直在哭，还想要拉开冯耀祖，冯耀祖打了她一巴掌。”
她当时看着奋力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还有对自己和女儿都这样残暴的丈夫，只感觉和冯耀祖之间数年的情谊瞬间毁于一旦。
对自己出手就算了，为什么这么小的女儿他也下得去手？！
女儿最后还是被她劝进了房间，小女孩儿遇见这种事总是害怕的，她坚持了那么久，已经很厉害了。
在被冯耀祖侵犯的时候，她一边在想着女儿，一边在想着丛栀。
丛栀是家属院里每个女人都会羡慕的对象，别的不说，单凭她对象是周青烨就是家属院里不可多得的好青年。
明明是一个乡下来的姑娘，却长得漂亮，面对大场面也是落落大方毫不怯场，在男人出任务时，她也能够在后方提供支持，最后还加入了妇女会。
丛栀优秀的让她也觉得嫉妒，明明都是军嫂，为什么丛栀过得就那么好？她的男人为什么就不会打她？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为什么丛栀不靠着男人也可以活得这么优秀、快活。
她也想向丛栀靠拢，在之后能有能力保护好她的女儿，让她的女儿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而不是一直处于这样不正常的家庭关系之中。
她忽然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自己终于愿意来找丛栀的原因——她不再想被冯耀祖欺负，她想要让自己过得好好的，女儿也能跟她过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
陈招娣想清楚后，目含希翼地看着丛栀，“你能不能帮帮我？”
丛栀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我们妇女委员会的工作义务，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我们都会帮你。”
见陈招娣面色犹豫，她安慰道：“我们妇女会的每个人都很热情，也不会把你的事乱传，你放心，交给我们。”
陈招娣闻言，才慢慢点了点头。
丛栀让周青烨帮忙把军用折叠床收拾了收拾，摆在书房里，自己去给陈招娣烧水简单擦洗一番，还煮了个鸡蛋，煮好之后用布包着给她滚脸，鸡蛋也没浪费，可以吃，在上了点红药水之后总算是处理好了。
看着陈招娣上了床，丛栀才回卧室。
她窝进周青烨的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们当兵的是不是很多回家都会打女人啊？”
周青烨被她的话问得一愣，亲了亲她的眉心，也没有隐瞒：“确实是挺多的，所以现在都说军人好也不尽然，因为很多军人习惯了把工作上那一套带进生活里……就挺专制的的。”
丛栀哼哼几声，“就应该有明文规定，把随便打人的人抓起来！”
周青烨给她顺毛，“对，但是想要真的成为法规的话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
第二日，丛栀招呼着陈招娣和他们一起吃了早饭，吃完就带着她去了妇女会办公室。
直接去找的秦芳。
虽然一晚上过去，陈招娣的情况已经变好了很多，但是一看见她那张肿起来、还擦着红药水的脸还是就会被吓一跳。
秦芳愣了一会儿，“这是咋地啦？”
丛栀她们三个去了会议室之后，陈招娣就把自己的经历再次给秦芳说了一遍，这一次她已经能够把所有的话都行云流水地说清楚了，不再像昨晚那样混乱。
听完之后，秦芳怒了，狠狠拍了拍桌子，“这个冯耀祖！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居然还是这样的人！”
冷静了一会后，她才对陈招娣承诺：“招娣啊，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陈招娣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踌躇地多提了一句：“我家小米可怎么办？”
秦芳大手一挥：“嫂子现在去你家给你接过来。”
今天是周六，孩子不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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