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只有在父亲心情愉悦的时候才会亲自打理。走到房前,钥匙插进锁孔开门的瞬间,撞见一声脆响。可以从分裂的杯底平凑出是个公道杯。地面因为湿气回潮,碎瓷片在地上胡乱的向四处散落。玄关处可以看到电视柜上的全家福,八岁的她正对着镜头傻笑。母亲跪在地上捡拾瓷碎片,驼色毛衣领口露出骨感的锁骨,可以看出母亲在暗暗压抑着情绪。这个场景如此熟悉,樊云伊恍惚看见五年前的自己蜷缩在楼梯转角,数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等雨停。樊云伊此刻只想逃离,后悔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家,迫使自己成为弱势的那一方。
一天一夜的担惊受怕,樊云伊坐在车里想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
从这样惊险的过程中脱离,樊云伊还没有适应眼前真实的属于自己的这个平静空间。
车载香薰溢出的薰衣草气息,让她隔绝了医院的消毒水味,渐渐将情绪放缓。
小时候,母亲洗过的公主裙、被褥和眼下这股车载香薰味道重叠。
樊云伊决定趁着电影还没有定档前,回家看看,虽然在那里没有家的温暖,但樊云伊很现实。父母吵吵闹闹半辈子,虽然二人不会做夫妻,但是父母的角色却很称职。
半路的高速加了一次油,并没有在路程上消耗太久时间,正好可以赶上家里的午饭。
樊云伊高中的时候觉得自己过的特别拧巴,明明父母之间没有爱意,却组成家庭;明明和家里存在矛盾,但只要妈妈喊她吃饭,就把矛盾盖过去了。
所以现在的樊云伊在知道和陈容珉彼此爱意崩塌的时候,没有挽留、没有哭闹,她只想尽快让这样不值得的人从她的生活退场。
樊云伊站在家门前,站在下沉式庭院的边缘,角落处已经有了一些积水,她知道父母亲最近又爆发了争吵。
庭院只有在父亲心情愉悦的时候才会亲自打理。
走到房前,钥匙插进锁孔开门的瞬间,撞见一声脆响。
可以从分裂的杯底平凑出是个公道杯。地面因为湿气回潮,碎瓷片在地上胡乱的向四处散落。
玄关处可以看到电视柜上的全家福,八岁的她正对着镜头傻笑。
母亲跪在地上捡拾瓷碎片,驼色毛衣领口露出骨感的锁骨,可以看出母亲在暗暗压抑着情绪。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樊云伊恍惚看见五年前的自己蜷缩在楼梯转角,数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等雨停。
樊云伊此刻只想逃离,后悔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家,迫使自己成为弱势的那一方。
望着飞溅的茶叶梗粘在回潮的地板上。那照片里母亲还梳着盘花髻,如今发根的白茬像未融化的雪。
樊云伊帮母亲将地上的残局收拾干净,在沙发上坐下。
母亲端来青瓷茶盏的手很稳,普洱熟茶的陈香混着家里陈旧木质味道,父亲在一边用折叠款手机下棋的ai声格外清晰。
“云伊啊,尝尝你爸新收的茶饼。”
母亲将茶宠浇得莹润透亮,那只金蟾还是樊云伊初中手工课的作品,“陈总最近忙吧?上回送来的海参还没吃完呢。”
樊云伊摩挲着杯沿不易察觉的小裂口,是小时候不让来家做客的亲戚孩子胡乱用错了杯子她特意做的记号。
“我想跟陈容珉分开了。”话音落下,樊云伊没有勇气正面看向父亲。
父亲将手机合起,欲说还休的样子,先看向了母亲,希望母亲可以劝说住。
母亲往茶海里续水的动作依然从容,水线在空中划出圆润的弧:“小两口哪有舌头不碰牙的?你要是觉得珉珉搞事业忽视了你,你就多回我们这里来...”
母亲出门从来不穿露出脚背的鞋子——那是父亲“无心之失”造成的。
母亲没有多说,去厨房将菜一一摆上了圆桌。
其实樊云伊没有想让父母亲能够站在他的背后支持她,仅仅是倾听和理解都跳过了,这就是他们解决情感矛盾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