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修远，疼！”
可祈修远的动作毫不怜惜。
陆漫歆闭上眼，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长夜终明，陆漫歆恢复意识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
浑身狼藉一片，她连抬手都困难，只能强撑着坐起。
陆漫歆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竟会是如此。
她心里酸涩难当。
收拾好自己，陆漫歆再度坐在桃花树下，心口处突然传来尖锐疼痛。
自从取了心头血，她的伤一直不好。
这时，一只狐狸从空中跌落，化作人身，跪在她面前：
“素云少主，狐族在回青丘的路上被一群身穿黑甲之人截杀，锦玉少主和几位长老，不知所踪！”
身穿黑甲？黑甲军！
陆漫歆脸色一白：“让狐族众人立刻去找。”
说完，她快步走出天云殿。
长明殿内。
祈修远正看着卷宗，突然，殿门被推开，陆漫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祈修远毫不留情的呵斥：“九重天上万载，你还是这样没规矩！”
陆漫歆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抖：“族人来报，狐族回程那日，被身穿黑甲之人截杀。”
祈修远眉头一皱，却不屑解释。
他眉眼冷漠：“像狐族这般狡黠毒辣的兽类，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陆漫歆心口像是被剜去一块。
这时，她手中传音玉亮起，族人的声音传出：“素云少主，我们在万蛇窟找到了锦玉少主。”
陆漫歆一惊，狐族跟蛇族乃是死敌，只怕是趁此偷袭。
她仓皇看向祈修远。
道歉的话刚到嘴边，却见他一眼也不看自己，径直起身离开。
陆漫歆心里一空。
这时，传音玉却再度传出焦急声音：“素云少主，锦玉少主重伤垂死，族中医者无能为力！”
陆漫歆一慌，定声道：“将锦玉送去药神宫，我随后就到。”
当陆漫歆赶到药神宫，正好看到药神撤去灵力。
她急忙上前：“药神，锦玉她怎么样了？”
药神叹息一声：“天妃，这是黑甲军的独门秘药，一旦沾染，无药可救。”
陆漫歆如遭雷击，她垂眸，呆呆看着锦玉。
向来干干净净的小狐狸，皮毛沾满血迹，此刻呼吸弱得几乎不可闻……
“锦玉……”
陆漫歆无力的半跪在榻前，她伸出手却连碰都不敢碰，连指尖都在颤抖。
榻上的小狐狸就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眼。
下一刻，竟化作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小狐狸从小被宠溺长大，性子野惯了，从未化作过人型。
这是陆漫歆第一次见她人身。
榻上的小姑娘眨着眼，费力握住陆漫歆的手指。
笑着说：“姐姐，你看，我长大了，能保护大家了。”
“我……我这回杀了几个蛇族，还护住了二长老呢。”
陆漫歆胸口似被紧紧揪住，一瞬哽咽不成声。
锦玉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却还努力朝陆漫歆笑着。
“好可惜，姐姐……你答应带锦玉去人间吃的糖葫芦……锦玉好像吃不到了……”
“不会的！姐姐一定会带锦玉去人间……”陆漫歆紧紧握住手中小手，不断摇头。
锦玉只觉得眼皮沉重：“姐姐，锦玉好冷，你抱紧我好不好？”
陆漫歆连忙抱紧她，浑身颤抖不已。
怀中，锦玉的声音慢慢低下去：“长老说，狐族死后……要回归祖地才能保佑自己想保佑的人，姐姐要记得……记得把我送回去，锦玉想……保护你。”
陆漫歆听到这话，心头俱震，她几乎不敢低头，颤声喊道：“锦玉？”
无人应答。
她低下头。
怀中的小姑娘缓缓闭上了眼，化作一只声息全无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