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鹤川又是惊讶,又是心痛。
他从来没想过要她死。
可如今这番话,再怎么解释云蕴琦也不会信。
可纵然她不信,他还是想解释。
沉鹤川上前一步,站在一个让大家都觉得安全的距离,才停下来说话。
“宁宁,我此番前来并非问罪,也没想过杀你。”
云蕴琦看起来饶有兴致,“那你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为我分忧,借你之手除掉剩余皇室?若是如此,我很是欢迎。”
沉鹤川沉默。
他明白卞织为什么要杀剩余的皇室。
在云蕴琦的眼里,前皇室的人一日不死,就总有卷土重来之日。
哪怕大皇子如今已经断了一臂,对她造不成威胁。
但她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放过季琼羽和他们吧。”
可一提到季琼羽,云蕴琦却突然沉下来了脸,提剑以迅雷不及耳之时,刺到了沉鹤川的命门。
“你找死?”
那剑再往前一点,沉鹤川就会面向当场,可沉鹤川却一动不动,只满眼痛苦望着云蕴琦。
这一副任由云蕴琦宰杀的样子,却反而让云蕴琦心中提不起劲。
她冷淡收起剑:“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她要留着沉鹤川的命,她要让沉鹤川亲眼看到,他曾经的爱人,宗亲,死于非命。
只有这样,沉鹤川才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洛桑,把人带回瞭望殿。”
说完,云蕴琦转身就走。
沉鹤川想要追上去却被洛桑拦住:“你就没点眼力见,陛下已经厌恶到,根本不想看见你,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沉鹤川冷冷瞥了一眼洛桑,神色间的冷酷一如从前:“若是你再敢插手,我定会让整个楼兰覆灭。”
不用沉鹤川解释细说,洛桑也知道。沉鹤川说的是他和云蕴琦之间的纠葛。
洛桑闻言轻笑了一声,将弯刀收回,看着沉鹤川说道。
“哪还需要我插手?你难道还看不出女帝对你的态度吗?她眼里对你都是恨意,连旁人都看得出她有多厌恶季琼羽,你还一再为她求情。”
“啧啧,你还真是不懂女人。”
沈煦一个冷眼睨过来,洛桑便知道沈煦动怒了:“罢了罢了,不跟你说这些口舌之争了,跟你这个云蕴琦待在一块,无趣极了。”
“哎呀,我还是去看看陛下今天选了哪个夫侍事情比较有趣?”
闻言,沉鹤川的脸色顿时一沉。
洛桑感受到了这忽然冷烈的气场,只勾唇笑笑,心道:今晚有好戏看。
日暮西沉,夜渐已深。
沉鹤川的进宫并没有给云蕴琦带来多久的影响,只是中途大内侍又来找了她一次,只为了一些宫人分配的小事。
她摆手让人自己决定,这种小事她没有必要费心。
云蕴琦批完了所有的奏折回到寝殿,只是刚刚走进浴池,她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屏风,但她明显感受到一道粗喘的呼吸声。
是谁?
哪家的刺客藏身的本事这样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