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一片热热闹闹的。
所有人都陪着蓁蓁,围着个大蛋糕,看她吹蜡烛。
小家伙戴着生日帽,似模似样的,合着双手许愿,许完了,开开心心地吹了蜡烛。
陈修孝摸摸女儿的头发,说,“蓁蓁,许了什么愿望?”
蓁蓁笑盈盈地说,“第一个愿望,我想让妈妈生个弟弟!”
厉琼姿抚了抚肚子,笑笑。
蓁蓁又看了看厉律沉和梁心慈,说,“第二个愿望,我希望舅妈也尽快生个宝宝!”
其他人仍是笑。
梁心慈却笑不出来,嘴角凝着尴尬。
厉律沉在旁边,也是反应淡漠。
餐后,梁心慈被蓁蓁拉着到外面的草坪上玩玩具,蓁蓁开心地疯跑,欢笑声悦耳,那笑容应该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心慈正坐在凉椅上看着她,身边有人走过来。
她抬眼,见是陈修孝。
他年纪比厉律沉大上几岁,衣着得体,英俊文雅,人向来稳重温和,对她也客气有加。
外界包括心慈在内,对他的印象都是个可靠顾家的好男人。
可惜啊,梁心慈看到了他不堪的那面,一切都崩塌了。
陈修孝在她对面坐下,语句客气,“弟妹,蓁蓁也四岁了,我跟琼姿一直想让她去学习芭蕾舞,这方面,你应该懂一些,你看,她是个好苗子吗?”
蓁蓁跑过来粘着爸爸,梁心慈虽为蓁蓁不值,但表面上还得维持平和。
她叫蓁蓁过来,拉开她的四肢看了看,“身体条件不错,不过她还太小了,只适合从最基本的开始培养,先看看她自己有没有兴趣。”
陈修孝点点头,“我们也打算让她先接触看看——对了弟妹,你是跳舞的,应该会认识一些比较好的芭蕾舞老师吧?”
心慈想说不认识,她不是跳芭蕾的,算隔行了。
蓁蓁却爬上来,搂着她,撒娇地说,“舅妈,我想学芭蕾,穿小裙子好漂亮的。”
梁心慈捏捏她小鼻子,只好说,“我找朋友问问,给你找个好老师。”
蓁蓁圆圆的脸上挂着笑,可爱得人心融化。
…………
晚上,梁心慈和厉律沉没有留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心慈坐他的车坐到一半,就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厉律沉瞥她一眼,没吭声,继续往前行驶,心慈看出来这条路不是回澜苑的,走了会儿,果然是往秦愫家去的。
梁心慈也不好再说什么,靠在那儿,目光落在他沉敛的脸上,忽然说,“厉律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抬了抬眼皮,等她说。
心慈问,“厉律沉,一个男人表面上能维持家庭的完整和谐,但背地里却和其他女人乱来,你觉得,他的行为是该被钉在耻辱柱上,还是值得原谅?”
他脸色一暗,只当她又要旧事重提闹离婚,不耐烦地皱眉头,不想理她。
梁心慈催他,“你说嘛。”
他半天撇下一句,“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的,别太较真,维持现状不好吗。”
梁心慈了然地点点头,男人么,果然都是一个心态。
她不再说什么,也许维持平衡,对他们厉家那种家庭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发了会儿呆,回过神,发现厉律沉把车停在了一条偏僻的小路里。
梁心慈坐直了,有些警觉地看着他。
厉律沉靠在椅子里,神色淡淡地,叫她,“梁心慈,我考虑过了,我今年33岁,也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心慈心里一跳,就见他侧头盯着她,认真地说,“你的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从遗传学角度来说,适合做我孩子的母亲,你给我生个孩子,我考虑放你走。”
梁心慈感觉荒谬,脱口道,“你发什么疯?我们正在谈离婚,怎么能生孩子!”
他一片平静,顽固又强势,“我说了,生了孩子,我考虑放你走,否则,你别想离婚。”
心慈激动地否决,“我不答应,我不可能跟你生孩子!”
他淡淡地,平静之下却叫人后背发凉,“那就像你说的,耗着,我耗得起。”
梁心慈没想到这人会有这种念头,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外面不是有女人吗?找别人生去,我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行吗!”
“不太行——我当初娶你,也是看中了你这张脸蛋,我喜欢长相漂亮的后代。”
心慈气得想在车里找点什么,砸在他那张脸上,“你真混账得可以,生孩子不是给你这样随便安排的……我跟你无话可说了。”
梁心慈解开安全带就要去开车门,手腕却被他攥住拉回来,他随即倾身过来,把她座椅放倒,按着她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梁心慈来回躲闪,车里毕竟空间有限,她逃不脱,两只手被他牢牢按在头顶,呼吸全被他吞掉。
纠缠了好一会儿,虽然他身上隐隐有燥热燃起,但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吻完了,他低头盯着她,嘴唇红肿,双目茫然,那样子看起来很好欺负,叫他心里放软了些。
抬手,他缓缓拍拍她脸蛋,“你好好想想,我可以多给你一笔赡养费,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有别的条件,都好谈。”
梁心慈眼神凝滞,脸上没有表情。
厉律沉从她身上起来,稳了稳呼吸,抬手重新发动了车子。
到了秦愫家,梁心慈下了车,人失魂落魄的,进门的时候,在门框上狠狠撞了下。
厉律沉坐在车里点了根烟,看着她进去了,不一会儿,楼上的某个窗子亮起了灯。
他胳膊枕在脑后,烟雾淡淡地笼罩着那张俊漠的脸庞,将眼底的一切情绪都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