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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鸯怕的厉害,对天赫的害怕,还有对陌生的四周的恐慌。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是白霜保护了她,抱着她不让她腿沾地,给她找食物,在知道她不吃生食后特意换了打火石给她烤鱼。这一切都让她对白霜产生了浓厚的依赖感。
池鸯知道,白霜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一个人先走,可是如果不见到白霜,不亲眼看到他安全了,她心底那浓浓的恐惧会一直笼罩着她。
女孩瘦弱的身躯在风中轻晃着,滚烫的泪珠被风吹干将精致的小脸都弄得凌乱不堪。天赫啧了一声,也不想再跟池鸯争吵,安排纭涯背起她,一行兽往森林方向奔去。
回去的速度比池鸯跑出来的速度快了不少,纭涯厚实的毛发也起了御寒的作用,至少池鸯没有再冻得瑟瑟发抖。不大一会儿就已经看到森林了。
等猞猁族找到白霜时,战斗已经是胶着的状态了。各处散落着被冰冻住的蝮蛇,折断的树枝和被冲击力压倒的草丛灌木。高大的雪豹背对着他们,毛发虽说凌乱但目光依旧凌厉的盯着不远处的蛇群,他的爪下按着一只还在扭动的蛇。
“白先生!”
天赫唤了一声白霜,带着猞猁们冲上前以保护的姿态将白霜围在了身后。蛇群发出嘶嘶的警告声,猞猁们也不甘示弱的低吼回去。白霜看到猞猁也就放心了,这说明池鸯是安全的了。他转过毛绒大脑袋想寻找那个娇小的身影,可是池鸯快他一步已经从纭涯背上跳下来直冲冲的撞了过来。
池鸯双手环抱着白霜,牢牢勾住不肯撒手,头埋在雪豹的脖颈,白霜没事她也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跑得快断气加上差点冻死的委屈在见到白霜那一刻升到了最高点。闷声闷气又呜呜咽咽的哭着,软弱的让人心疼。
见她没事,白霜也松了口气。那一颗颗眼泪落在他脖颈处蔓延开来浸湿了他的毛发,像是泛起了涟漪,连带白霜湛蓝色的眸底都变得波澜起伏。内心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将爪下的蝮蛇一把丢开后,白霜变回人形把女孩拥进了怀里。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上池鸯冰凉的脸颊,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眼角,将泪珠拭去。
“不哭,没事了。”柔声哄着,白霜的声调轻缓,瞳孔带着黑夜的宁静照映出面前的人,盛着笑意和温柔的目光很大程度抚慰着小哭包的情绪。
池鸯瘪着嘴搂紧白霜的脖子不肯撒手,白霜只得抱起她去和天赫道谢。
猞猁的出现使得这场以多敌少的不公平战斗已经丧失了优势,蝮蛇们也只能就此作罢,只是不输气势的嘶嘶叫了会儿就退进了森林的黑暗里。
天赫的目光在白霜和他怀里人身上来回晃悠,他很好奇两人关系,可是这个地方终究还是森林,不安全,他也只能先将好奇心放一放,招呼族人们回部落。
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意外发生了,刚刚那只被白霜压在爪下的蛇就是斐蒙,他被白霜爪子一挥撞在树上晕头转向的。浓浓的奇耻大辱涌上心头,他爬上树,盘着身子找准机会一跃而下,张着嘴亮着两颗尖锐的毒牙,冲着白霜怀里的池鸯咬过去。
意料之外且速度之快到根本无法让人反应过来,而白霜在斐蒙跃过来的一瞬间条件反射的用手臂一挡,蝮蛇尖锐的毒牙噗嗤刺破皮肤卡在了肉里,毒腺也往外输送毒液,顺着毒牙流进白霜体内。
“不好!”天赫换回人形,抓住斐蒙将他与白霜手臂脱离开,接着将另一只空着的变回爪子,对着斐蒙的头就是重击,
蛇身顿时变得软绵绵再也起不来了。
伤口处瞬间乌黑了一片,白霜也身形不稳的晃了晃,高大的身躯站不住的往后倒。
池鸯被白霜护在怀里,白霜倒在地上后她摔在了雪豹精壮的胸膛上,池鸯连忙爬起身。
“白霜!”她推搡着白霜的胸口,可是得不到任何反应,蛇毒让白霜痛苦的皱着眉,豆大的汗珠颗颗下落。
天赫处理掉斐蒙走过来,看着白霜发黑的伤口面露难色。中毒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危险的,一般的伤体只好扛一扛就过去了。可是一旦中毒ʝʂɠ没有解药就会凶多吉少。他招呼来族人想将白霜抬回族内,可还没靠近就被池鸯制止了。
“别动他!”池鸯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挡在白霜面前,她脑子里乱成麻,一边阻拦猞猁去搬动白霜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有回部落找巫师才有办法救他!你这是要害死他!”天赫上前抓住池鸯的手腕将她拉开,那手腕纤细的可怕,感觉稍微用力就能折断。
“不能动他!你要是动了他只会加速毒液往心脏流动!”池鸯用力的从天赫手里将自己手腕挣脱开,即使是天赫不敢太用力也还是在她手腕留下红印。
池鸯吃力的想将白霜的头抬起让心脏高于伤口来减慢血液的循环,可是昏迷中的人本就沉,白霜又身形高大,她根本抬不起来,只能哀求的看着黑着脸站在面前的天赫。
“帮帮我。”
不知道池鸯想做什么,但天赫还是走到了她身边,虽然他依旧觉得池鸯在添乱,可是蛇毒毒发全身的速度太快,即使将白霜带回去找巫师救治也不一定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
天赫听从池鸯的托起白霜的头将他上半身微微抬起靠在自己腿上,女孩用沉重的深呼吸来平息自己慌乱的心情,脑海里搜刮着以前看过的资料。
她从白霜身上摸到自己的匕首,将一直披着的兽皮割了一个细长条,用它当做扎带绑住白霜伤口以上的位置来减缓蛇毒蔓延开,再将伤口割开,唇贴了上去。
黑色的血液沾染在池鸯的红唇上,她跪在白霜身边捧着他的手臂,一口一口的将毒液吸出吐在地上,直到流出正常颜色的血液。她将扎带放开避免白霜的手臂死血,转着头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古言道,毒蛇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这句话是池鸯在一本武侠小说内看到的,她不知道现实是不是如此,她在周围寻找着,脑海里浮现各种能解蛇毒的草药形状。一簇开着紫色小花的野草落入眼里,那一瞬间与脑海中的一株植物相重合。
紫花地丁!
池鸯连忙起身去摘,不知道是跪的太久还是帮白霜吸蛇毒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了,她也有些头晕,打着踉跄的走过去将那簇紫花摘下。池鸯将兽皮铺在地上放下紫花,寻了一块石头举起砸下,将紫花连同绿叶一同砸烂流出汁液。
被砸的软趴趴的植物连同汁液一起敷在白霜的伤口上,等做完了这些事,池鸯才脱力的倒在了一旁,天旋地转一般,眼皮的沉重感让她无法再撑起精神,头一偏也昏迷了过去。
天赫有点头大的看着晕过去的两个,白霜本来很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这也表明池鸯刚刚做的那些措施是有效果的,总不至于将晕过去的两个人留在这里,天赫挥挥手,让族人上前背起他们带回部落。
猞猁族的巫师检查过后发现白霜身上残留的毒素已经对身体无伤大雅了,而池鸯是因为太累神经紧绷导致的昏睡。
池鸯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是哥哥曾经将她抱在腿上指着书本教她识字,是在地下实验室里日复一日的面对雪白墙壁,是跳下悬崖眼里映射出的湛蓝天空。她就像困在梦里,在曾经的生活里重复着。就像找不到光的黑暗,可她只能在黑暗里漫无目的奔跑。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的声音。
醒来的白霜已经在天赫的告知下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床上躺着的池鸯。怎么都不会想到,那般柔弱又胆小的女孩,为了救他,一边忍着眼泪一边将他伤口的蛇毒用嘴吸出来。
她好像睡的很不安稳,闭着的眼眸下浓密纤长的羽睫轻颤,拧着眉。
“虽然我没有资格过问,但是白先生,你是将要成为凤凰的伴侣的人。与其他雌性太过亲密,可能不合适。。。”站在门口看着房内两人的天赫开口道。
白霜是带着天然魂兽之力出生的雪豹,所以从出生那天起,他就被当做凤凰伴侣的候选人培养长大。
像他这种候选人在其他四个统领里也是存在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找到凤凰后由凤凰在他们中选出一个或是多个成为正式伴侣,在这之后没被选上的候选人才被允许寻找自己的伴侣。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白霜感受到了自己对于池鸯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愫,却克制着自己的思绪想尽快送走池鸯。他不近女色的其一原因是他眼光高看不上,其二就是身为候选人的他是不被允许自行拥有伴侣的。
本来快要触碰到池鸯发梢的手在听到天赫的提醒后,愣在了半空,最后缓缓放下了下去。
白霜是明白的,将她送到雪狐族,不仅会衣食无忧,还能受到雪狐族的庇护,这是对她的最优解。
垂下的手不经意触碰到池鸯的手指,白霜似无意的用尾指扣住她的。轻声低喃道“我知道,只是同路照顾她,将她送到雪狐族我就走,就再也不会见了。”
这句话不知道到底是在告知天赫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白霜深吸了口气,再缓缓的呼出来,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波动都随着那口呼吸吐出来,他手握着池鸯的肩膀,微微摇晃着喊着池鸯,将她从那不美好的梦里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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