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凝难以置信地看向魏玄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这桩祸事是因她而起……
她下意识看向人群里，用目光搜寻着陆尘霁的身影。
却一无所获。
陆尘霁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以凝忍不住会去担心，陆尘霁是不是也染上了天花，被隔离起来了……
魏玄临虽是下令封锁了这间院子，但是并没有不管她们，而是派了太医为小白露医治。
只是天花之症实在凶险，一旦染上，就有极大的可能会丧命，太医也只能延缓病症。
再加上城中感染天花的百姓太多，太医忙于为百姓们寻求治疗之症，实在分身乏术。
小白露年岁又太小，一点高热就可能要了她的命。
因此，不过数日，小白露身上便已长满了疮夭折了。
白以凝被关在另一个房间，没法贴身照顾小白露，她会知道小白露夭折，还是她透过窗户，见到有两个太监提着一个沉沉的小袋子出去。
“那是什么？！”白以凝心头慌乱，连忙问门外守着的侍女。
侍女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语气凉凉地说：“自然是娘娘您大发善心带回来的小祸种了。”
这话实在大不敬，白以凝却无意计较。
她只觉得浑身都冷得厉害。
“小白露……死了……”她喃喃道，面无表情地转身挪着步子朝屋内走去。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没有感觉到伤心。
她只是觉得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
这个念头冒出之后，便是无尽的空与冷。
她冷得骇人……
白以凝冷极了似的，抬手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刚弯下身子，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她发起了高热，一直烧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她的身边似乎有许多人来过，也似乎在说一些她听不真切的话语。
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一般。
白以凝的房间外。
院子里围了一圈人，太医扑通一声跪下，拱手情急道：“陛下！娘娘已然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
她已经高烧了三天，身上也生疮起疹，本就亏空的身体愈发如同枯槁一般。
“不，朕不信……”魏玄临的脸色一片苍白，他一脚将太医踹开，怒道，“你这个废物，余毒清不了，天花也治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太医抖如筛糠地伏在地上，颤颤巍巍吐出一句：“皇上恕罪！”
魏玄临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变得通红。
半晌，他沉声道：“既然你治不了，那朕便带她去余杭找神医！他一定有办法！”
太医闻言大惊失色，连忙喊道：“陛下！不可啊！这天花极易传染，陛下龙体可万不能染上！”
监察御史也连忙跪下，说道：“陛下，天花是传染病，若是将感染了天花的病人带去余杭，也可能会殃及其他地方的百姓，若大规模爆发，那将演变成有损国之根本的灾祸啊！”
在场的臣子也纷纷下跪，齐声道：“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