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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谦凝在了原地。
一阵风吹过,祁子谦从皮肤冷到了骨缝里。
就算是在寒冬腊月执行任务,一动不动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也没有现在冷。
沉默半晌,祁子谦打开笔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写的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利刃刻在心脏上。
祁子谦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邓兰看着离婚协议书上祁子谦的名字,心中五味杂陈。
她和祁子谦见面之前,见过他的字,笔力遒劲,宛若蛟龙。
如今却是断断续续,歪扭得不成样子。
光看字,就知道执笔之人的手是颤抖成了什么样子。
邓兰心中轻叹,打开车门,和祁子谦一起走进了人民政府。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出了人民政府,祁子谦道:“以后我可以去看看小序吗?”
邓兰刚要拒绝,看到了祁子谦领口露出的疤。
她依稀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祁子谦的疤只有右眉上的那一道。
这五年,祁子谦执行了多少次危险的任务,邓兰不知道。1
犹豫间,邓兰的余光瞥见了自己手上的离婚证。
她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别见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祁子谦,你该抽出身,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说完,邓兰大步离去,坐上轿车离去。
她知道,祁子谦不会来追。
他是爱自己,但他更是一个军人。
刻在骨子里的原则让祁子谦做不出任何抹黑营队形象的事。
祁子谦站在人民政府门口,直到那辆“大超”消失在视线中,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邓兰的最后一句话。
没了邓兰,他还有生活可言吗?
那只能叫活着。
邓兰的离去,仿佛把他的心脏都挖空了大半。
一个月后,邓家餐厅。
邓父皱纹间都挤满了笑意:“前几天营队的审批终于下来了,体检和政审都没问题,明天就能回营队做最后测试!”
听到这个消息,邓兰发自内心替父亲感到高兴:“太好了!我就说爸宝刀未老,一定会重回营队的!”
邓母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殷切道:“阿衍,多吃点。”
“在沪市的时候,多亏你照顾小兰。”
今天姜衍穿得比较放松,里面白衬衫,外面套着灰色薄毛衣。
简单的打扮,也遮不住姜衍举手投足的教养。
和祁子谦不同的是,祁子谦的教养来自营队,就像一棵松柏,一块岩石,而姜衍的教养来自家庭和留学,更加温和,像是一阵春风,一块暖玉。
他笑道:“哪里,我和小兰只是志趣相投,互相帮扶。”
邓兰笑着打趣:“这种时候你就别文绉绉地谦虚了。”
一伙人和和乐乐地吃了晚饭。
晚饭后,邓父出门找朋友分享这个好消息,邓序抱着姜衍不肯撒手:“为什么爸爸不能留下来?”
邓兰蹲下身,耐心解释:“小序乖,姜叔叔不是爸爸,他还有事情要做。”
“你也别由着小序胡闹。”
说着,邓兰抬眼看去,恰好撞上姜衍满目含情的视线。
邓兰面上一热,忙移开视线。
邓母还以为姜衍走了,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问:“小兰,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想过重新找个男人吗?”
“我看姜衍就挺不错的,你喜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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