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音笑眯眯的道:“我说了实话,师叔却偏不信。
她晃了晃雕着芙蓉花的酒壶,给齐斯玉满上了,“不如,我们边喝边说。”
齐斯玉没推拒,将荀音喂来的酒都吃尽了,橘子酿尤其的辛辣,他竟还喝出了一丝酸涩。
他心里自嘲,这伺候吃喝的样子,还真像是闺女伺候瘫痪老父亲,无不周到贴心。
却听荀音道:“上次的绿豆冰糕,是我对不住,因此,这次特意抄了黑虎虾。”
她特意又凑近他耳畔补一句,“师尊没有,师叔有!”
齐斯玉一脸茫茫然不在意。
【齐斯玉,好感度+1000】
他平静道:“既如此,那不如把你过继给我,给我养老送终?”
这话听着很像开玩笑,荀音笑了两声,却发现他完全不是在开玩笑,齐斯玉从不开玩笑。
!!!
温雪言弟子几百,他多到叫不上名字。
而齐斯玉这些年不收徒,也是因他性如冷玉,好静不好闹,受不住有人来山头上窜来跳去。
可荀音不一样。
荀音闻他此言,思虑良久。
若说修为,齐斯玉定然胜过温雪言,能教她的更多。
再说好感度,也得是齐斯玉阈值高、涨的快。
但她心里就是有些抵触,说不清是嫌齐斯玉喜怒无常,还是嫌盯她太紧的缘故。
于是,她回绝道:“我师尊该舍不得了,还是我常来蓬莱孝敬您,也是一样的。”
【齐斯玉,哀怨度+1000】
荀音偷偷问系统:“啊?他这么想我当他徒弟吗?”
【可能就喜欢绿茶婊这一挂。】
“你大爷!”
她生怕齐斯玉哀怨过头,又牵连她的好感度,想转移话题。
她用一种极委屈的音色道:“对了师叔,我或许有些事记不得了,我曾经,得罪过ʝʂɠ你吗?”
她又喂了齐斯玉一盅酒,妄图将他灌醉了,打听些他和原主的恩怨。
齐斯玉将那酒一饮而尽,面色便多了些潮红,连那眼尾处,都晕上来了。
他轻哼一声,“为何记不得?”
荀音自己饮了一杯,“可能不想记得吧!忘了岂不很好?”
【齐斯玉,好感度减……】
“等等等等,我是说,尽释前嫌。”
【齐斯玉,好感度+500】
他道:“骗子。”
荀音没撬开他的嘴,反倒得了这么个骂名。
她蒯了一勺辣子,磕进了齐斯玉碗里,铛的一声。
反正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更吃不出来。这个分量,明天他必定要后门开花。
她拿起筷子,往他嘴里送,“师叔,尝尝这手打牛肉丸吧!我打了一上午,很劲道的。”
齐斯玉却不张口,愣在原处。
荀音只好将朱唇凑近了他耳畔,大声道:“师叔,尝尝我的啊。”
齐斯玉突然一把薅住了她的后颈,像提一只小猫儿一样,将她从半空提起来。
“师叔!师叔……”她边叫着,边想到,坏了,他的五感恐怕开始恢复了。
怎么这么快?
若有人要整齐斯玉,也得趁他干预人间后,尽快趁虚而入。
否则,就会像荀音这样,放些辣子害他,都得被揪起来打。
齐斯玉的手臂横托着她的双肩,让她趴在他怀里。
她就像他怀里的婴儿,脆弱又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我错了我错了,师叔,我自己吃!”荀音大喊。
可没有用!
齐斯玉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居然缓缓探入了她的后颈衣料内。
男人的大手恰好落在她亵衣的细带子上,啪一声,丝带断了!
荀音心里骂街:“他他妈耍流氓。”
【齐斯玉,好感度加500】
“卧槽,他还兴奋了?”
他没停手,继续往里探,找到她颈骨与脊骨连接处,手就插了进去。
“啊!”荀音痛的撕心裂肺,张口咬住他托着自己的小臂上。
他小臂硬的像石头,被咬了也不知道疼,竟纹丝不动。
血滴缓缓淌下去,落在他雪白的衣袍上。
这动作极像是曾抽她脊髓筋脉那人,手法都如出一辙。
“师叔……不要!”她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
钝痛几乎排山倒海的涌上来,痛的她已经不知自己是谁。
难道是他吗?杀她母亲、抽她筋脉、屠城之人。
下一刻,齐斯玉却将手抽出来,道:“再忍一忍。”
他掐开她的双腮,她紧扣在他小臂肉中的牙齿便松开了,整个人都是软的。
齐斯玉的两根长指头,就这样侵入了她温软的口中。
齐斯玉的手指被她含住,弄的她口腔撑的难受,却又无力反抗。
他的手指头如同玉杵,从未干过什么糙活儿,滑润的很,可她还是十分难忍,垂涎不断。
她痛的频频瑟缩发抖,忍不住用牙咬他的指尖。
随后,她觉察有一道极富灵力的真气,灌入脊椎与周身的筋脉,强盛运行,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一瞬间,通真达灵,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前所未有的畅快。
所以,这滋味便是任督二脉被强行冲开。齐斯玉的手指,是在连接她体内的上下鹊桥。
人口之中的上颚,有一个小小的窝,此处便是任督二脉连接之处,名为鹊桥。
而另一处鹊桥,则在下方私密之处。
齐斯玉作为男子,又是她的师叔,不便为她打通。
于是,齐斯玉改为直接从病灶下手,进入她的脊椎内。
“师叔……你知道?”她指的自然是失去筋脉的事。
可齐斯玉没问她,没有筋脉靠什么方法站起来。
最后,她听见一句“阿音,痛吧?痛就咬我。”
她昏过去了,虽然痛,身体却一扫往日透支的疲惫,反而在这不算温软的怀抱里,前所未有的安稳。
*
荀音醒了,她睁眼便见四壁皆是美玉,一应家具也皆是玉石所做。
她是躺在齐斯玉榻上,竟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午后。
齐斯玉没在,想必为了避嫌,去了别处。
她恍惚记得,昨晚,齐斯玉做了什么。
平日她虽然可用大力丸维持活动,但没有筋脉毕竟是与常人不同,多少会有些难受。
齐斯玉这般打通她的筋脉,再将真气灌入,她即便不吃大力丸,也能维持个十天半月真气不散。
这样想着,齐斯玉便在外头敲了门。
荀音清晰的听见,除了敲门声,还有一阵阵铁索碰撞的声响。
哗啦哗啦——铁索必然是极粗的,沉闷又缓慢。
齐斯玉要拿铁链子锁她?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bug——系统吗?
她寻寻摸摸的找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个后门后窗可供逃跑。
齐斯玉道:“荀音,我进来了。”
说完,他缓缓推开门。
荀音鬼鬼祟祟的在玉柜子后头,找个窗户往外跳。
来不及了。
“你在做什么?”齐斯玉背着手,目光清晰的落在她眼里。
他果然已经彻底恢复五感,耳聪目明,神通广大。
荀音尴尬的摸摸头,眯着眼笑,“师叔,你看这玉柜子后头脏的,你也不知道讲究卫生,我给你打扫打扫。”
齐斯玉昂了昂头,“不必,岩舍是不生灰的。”
荀音又往后看了看,“嗯?明明就很脏!”
她半掩在柜子后头,摸了摸鞋底子,拿着脏手给齐斯玉看。
铛啷!
铁索又响起来。
那铁索的声音并非从齐斯玉身上传来,而是在岩舍之外的动静。
荀音倍感不妙,准备先脚底抹油了,“师叔啊,昨晚多谢,荀音先告辞了!”
她前脚跨出去,齐斯玉便叫道:“慢着。”
怕什么来什么,他要问系统的事了?
她闭起眼睛,脑子里想了一万个谎话,却都说不通。
最后,齐斯玉先开口道:“身上不舒服,可随时来找我,莫与……仙山外人接触,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个停顿十足耐人寻味,莫非他还怀疑荀音与外人勾结不成?
荀音不及多想,道一声“嗯”,便一片云彩一样的飘出去。
她临走时,瞥见了院中有一片似火的红衣。
那是个吊梢凤眸的女子,头顶有一仙气缭绕的飞天髻。
此女紧闭双唇,身姿挺立,举手投足之间,皆有铁索滑动叮当之声。
这是谁?齐斯玉的老相好吗?
荀音这才明白,是因这女子来了,才让她给人挪地方。
临下天廊时,她又回头瞧了一眼,那红衣女子已迈步进了齐斯玉房中。
铁链声响动很大,可她身上分明是干干净净,瞧不见一根铁索的痕迹。
真是奇怪了。
*
荀音走后,齐斯玉与那红衣女子关起了房门。
“倾若,此遭回来,可还劳累?”
倾若抬手给齐斯玉斟了一盏茶,大红袍香高持久,岩韵悠长,甚是浓厚。
与荀音那水果茶或凉茶的清淡宜人,全然是两种不同的滋味。
倾若一撩红袖,发出阵阵铁索声:“别提了二师兄,累死我了,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齐斯玉品了一口那大红袍,道:“这样累,还来陪我?”
倾若轻哼一声,“嘁,你少装蒜吧,除了我,谁爱陪你下棋?我不在这些日子,憋坏了吧?”
齐斯玉点点头,神情不喜不怒。
倾若一边摆起棋盘,一边用眼神剜他道:“呀,我这么逗你,你都不乐。方才那小美人是谁?竟能上了你的床榻,挤得你出去睡?”
齐斯玉只好给倾若些面子,扬一扬嘴角,道:“若我说是师侄,你也不信。”
他这话说的高深,没说师侄,却是师侄,又不只是师侄。
倾若深吸一口气,一推棋盘道:“老娘不玩了。”
齐斯玉就那样看着她,眼神平静,却又略带一点不多的期待,像冰原上一点萤火。
“倾若,别。”他在求她。
可笑,这就算是求人了。
倾若知道,她这个二师兄别的瘾没有,却是个棋痴,这是他除了屠魔之外,唯一一点乐子。
屠魔不算乐子……
除了她,谁还能愿意跟他玩几天几夜?何况,他还是个十盘之中能输八盘的臭棋篓子。
除了大师兄和倾若,没人知道,齐斯玉这石头脑袋,可并不多聪明。
极爱多管闲事,极易被人哄骗!
“好,我服了。”她看着齐斯玉眼里那点不多的期待,也不想扫兴。
“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女子瞧着就不是省油的灯,一股子狐媚味儿,别到时候坑了你。”
她这话,自己都觉得带着酸味。可是这位石头师兄,可不明白她的心思了。
哪怕三山的人全知道,她倾若仙上爱慕齐斯玉,齐斯玉也是半点儿都不晓得。
齐斯玉黑子先行,落在了棋盘中央,啪嗒一声,道:“狐狸?呵,师妹或许听过东郭先生与中山狼吗?”
倾若落下白子,看着他手指上一枚枚齿痕,重重叠叠,每一排都见着血痕。
若非齐斯玉是个石头人,这两根指头就要被荀音咬烂了。
倾若瞪他一眼,“ʝʂɠ这不,小狼崽子都咬了你了。”
齐斯玉没再理会这茬,只是伴着倾若的铁索声,又落一子,道:“你幽冥鬼府生了什么大事?这些日子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