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匍匐在地的汉子,诈尸般坐起身,“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饶命。”
知县眉眼一压,声音沉沉,“本官问你,砸店是受人指使,那打人呢?”
那汉子眼珠子一转,“也是婢女指使。”
知县却不好糊弄,“你们张口就来,可有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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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眼尾扫向先头的血人,“大人,小人记得那婢女长相,不像有些人只记吃不记事。”
“哇”一声,那血人气得喷出一口血。
“哦?你能描述那婢女样貌?”
“回大人,小人可以。”
“好。”
知县转头喊了一声,“玄武。”
那黑痣衙役朗声应道,“属下在。”
“叫画师来。”
“是。”
一刻钟后。
一个道骨仙风的老头,脚步生风地来了,“大人。”
知县坐在太师椅上,指了指那汉子,“按他的口述,画人。”
又一刻钟后。
老头拿起画像,双手递给知县,“大人,画好了。”
知县只看了一眼,转手递给温璃,“可识得此人?”
温璃打眼一瞧,呵,不是春雨是谁?
“回大人,民女识得,此人乃齐府新妇温氏的贴身婢女。”
知县ʝʂɠ略一沉吟,又喊一声,“朱雀。”
那细眼衙役上前一步,“属下在。”
“去齐府,拿温氏和她婢女。”
“是。”
朱雀小跑着出了地牢。
真相大白,尘埃落定。
崔氏面露喜色,找到背后之人,不怕没银钱重整铺子。
这里应该没她们什么事了。
崔氏搓了搓手,“大人英明,此事已了。我们先行回去?”
知县看她一眼,指了指脸上的伤,“看到本官这伤没有?”
崔氏不明所以,“看,看到了。”
“本官为了买你们那宫廷酥酪,平白挨了顿揍,你说,能放你们走?”
崔氏大惊,堂堂知县,这是要讹人?!
“这……”她想说,这不是查明了吗?
冤有头债有主,去找温宛就是。
温璃了然,拦下崔氏,“不知府上厨房可否借用,若不嫌弃,民女亲自做些宫廷酥酪,可成?”
知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玄武道:“领她们去后院小厨房。”
温璃去小厨房的同时,齐府却乱做一团。
朱雀领着十几名衙役,站在齐府大门前,一派肃杀。
守门汉子心里一咯噔,衙役上门,准没好事!
朱雀把逮捕文书抖落开,“温氏何在?”
汉子盯着文书仔细一瞅,“官爷稍待,我去请老爷。”
齐府是当地首富,朱雀还是给了脸面,“速去。”
汉子诶一声,吩咐小厮。
那小厮听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片刻后,齐父撩着衣摆,大步走来。
露出个和气笑容,“官爷……”
朱雀不废话,直接将文书递到他眼前。
齐父看清其上文字,怔愣了瞬,“此事怕是误会。”
朱雀冷哼,“是不是误会,知县大人自会定夺。齐老爷,莫叫小的为难,把温氏请出来吧!”
齐父见朱雀态度强硬,心知这县衙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得走一遭了。
他命小厮去请温宛。
那小厮又朝仰天轩飞奔而去。
又对着随身护卫低语,“告知夫人,准备一笔银钱,疏通县衙。”
“是。”
眨眼间。
朱雀一行在门外,齐父立在门内,两两相望,各自无言。
原以为,很快便能叫来温宛。
谁知,左等右等,人就是不来。
眼看半个时辰过去了。
朱雀身后的衙役,左脚站累换右脚,右脚站累又换左脚。
“齐老爷,您什么意思?这都半个时辰了,莫非这温氏住在天边?”
齐父眉心狠狠一折,心里又焦灼又纳闷。
却在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齐父松了口气,“官爷勿怪,人来了。”
扭头一看,差点没气到晕厥。
“人呢?!”
只见那小厮匆匆而来,身后哪有温宛身影?
小厮面露难色,对着齐父低声回禀,“女郎正在歇午觉,门口的婆子丫鬟拦着小人不让打搅。”
齐父心梗,“你可说了,是官差在等?”
小厮瞅一眼朱雀脸色,黑如锅底。
他咽了咽唾沫,“老爷,小的说了!但她们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她们小姐睡醒再说。”
“什么?!”齐父两眼一黑,气得手都发颤。
他咬紧牙关,挤出一句,“你喊领几个健壮婆子打进去!”
小厮从未见老爷这般急言令色过,抖了抖,又跑去喊婆子。
齐父打起精神,“官爷,进来喝杯茶吧。”
又对着护卫使眼色。
护卫会意,将银两塞给朱雀。
朱雀颠了颠手上份量,默默收下了。
却在这时,齐允大步走来,“爹,怎的了?”
小厮方才告诉他,府衙要来捉拿温宛。
这都唱的哪一出,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齐父看到他就头疼,“你自己娶的好媳妇,还来问我怎的了?!”
那么多人品好,样貌好的闺秀他不要,怎么偏偏执意娶那煞星!
齐允看着朱雀:“我夫人犯了何事?”
朱雀将逮捕令递给齐允。
齐允看清文书,大惊失色,“她殴打朝廷命官?”
朱雀已经累了,“不止,还命人打砸商铺。光天化日,目无王法,你们齐府藏着掖着,是想与官府作对么?!”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齐父到底失了镇定,“官爷,都是误会,误会。”
他催促护卫,“去,一盏茶内,将人绑来。”
话音未落,一个小丫鬟奔来。
“老爷,不好了,新妇病倒了,下不得床榻。”
朱雀气笑了。
一出唱完又来一出。
这齐府再富贵,也过分了些。
他对着身后衙役比了个手势,众人持刀挥开拦路护卫。
“齐公子,带路吧。我们亲自去请尊夫人。”
齐允无奈,只得在前方带路。
没走几步,与温宛迎面撞上。
朱雀上前一步,“你就是温氏?”
温宛面色带着病态的红,“官爷寻妾身何事?”
“您当真好大的排面!随小的县衙走一遭吧。”
温宛从善如流,来的路上,她已问明因由。
心知自己做的事已败露。
县衙么,她去。
但要她承认什么,那是死也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