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她的侍女恭谨道：“回夫人，没有。”
没有？
没有的话为什么暖炉供暖没有断？
顾夕凝不会想到，是因为冷亦城会时不时来这里，凝夕阁的暖炉才没有断，只以为侍女没说实话。
她不在多言。
只重新以另一种身份在凝夕阁里住下。
苏晓晓是第三天的时候，前来看她的，身份，是侯府里的女主人。
“姐姐。”
苏晓晓喊出的这声姐姐，让半卧在软榻上的顾夕凝，心微微刺痛。
太像了。
实在太像了。
苏晓晓真的太像是傅梦晚了。
若不是哥哥亲自回来说傅梦晚死了……
等等！
顾夕凝突然意识到，如果哥哥当时并没有对她说出全部实话，那么很有可能，她哥哥根本就没有看到傅梦晚的尸体。
遇到山贼的傅梦晚，或许活了下来，化名变成了苏晓晓。
可是，这怎么可能？
傅梦晚和苏晓晓，分明是两个性子。
“我听说侯爷把姐姐找回来了，就急忙过来看看，这凝夕阁荒废许久无人过问，姐姐可需要妹妹我派些人来打扫一下。”
“不用。”
顾夕凝经过在尼姑庵的调养，嗓子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不复过去珠玉落盘的清脆，但也不至于黯哑粗糙。
苏晓晓察觉到这一点后，暗暗的紧了紧拳头，在发现对方似乎视力并没有恢复后，心才定了定。
“姐姐，似乎不欢迎我。”苏晓晓笑道。
顾夕凝冷道：“我为什么不欢迎你，你难道心里没有数吗？”
“姐姐是因为嫁衣损坏的事，生妹妹的气？”
顾夕凝不语，默默将头转向窗外，不想再看苏晓晓一眼。
苏晓晓一脸委屈，“姐姐，我也不知道侯爷会那般对你，我只是当时着急，典礼即将开始，我的嫁衣却损坏了——”
“嫁衣损坏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是来这里说这些虚伪的歉意，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原谅你。”
顾夕凝毫不客气的赶客，“如果你的双手和双眼变得和我一样，再来说这些道歉的事吧。”
“道歉？”
苏晓晓像是讶异般的说了这两个词，然后冷笑道：“我不是来道歉的，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对你做出那些事的，是侯爷，可不是我。”
苏晓晓起身离开，留下顾夕凝独自望着那双残破的双手，不住的颤抖。
冷亦城来的时候，走的很小心，像是怕自己的举动太大，吓到了里面的人。
他走了进来，正好看见顾夕凝去到内阁窗台的瑶琴旁，坐下，然后缓缓的将双手，放了上去。
冷亦城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止，结果还没来得及，就听到顾夕凝颤抖的收回手，吃痛的暗哼了一下。
她的十根手指，除了虚弱残破容易受伤外，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手指的作用。
别说弹琴，哪怕是用指尖拿起一根针线，都有些困难。
冷亦城看着顾夕凝脸上的惨白，左胸处一阵钝痛，脚下的步子像绑了千金一般，难以往顾夕凝的方向挪动一步。
“不能再谈了吗？”
顾夕凝仿佛在自言自语，可没过多久，她就不死心的将手指再度放在琴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