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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娅余光扫了眼周围,像是在怕他们追上来。
“求求你,你替我向昀节求求情,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杨娅拉着她,哀求的语气和眼泪让桑潆只觉荒唐。
她去求还是自己丈夫的陆池,让他放过他和别人女人的孩子。
陆池会怎么想,说她下贱?还是嫌她多管闲事?
桑潆的目光随着心绪越渐恍惚,加上平静苍白的脸,更让人觉得她就是个没有神志的傻子。
杨娅见她这“痴傻”模样,想着她是不是被陆池折磨疯了。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对陆池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桑潆看着她,泛白的唇瓣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该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她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她这样没用的人怎么去接受别人的请求。
桑潆用力地抽回手,一步步地离开了。
杨娅是觉得桑潆已经彻底的疯了,她暗骂了一句后才匆匆离开。
回到病房的桑潆呆坐在床上,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却依旧回荡着刚才杨娅的话。
她眼眶酸涩,几滴眼泪落了出来滴在她的病号裤上,她也懒得去拭开。
陆池连他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她这个抢了他心爱女人心脏的仇人呢?
未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被他继续折磨?还是变成一个疯子?
她抬起眼眸,看向窗外,徐徐春风吹在桑潆满是眼泪的脸上。
这样生机勃勃的春天并没有给她一丝暖意,反而让她觉得她是着春日里最颓废的存在。
桑潆缓缓起身,朝那敞开的窗户走去。
这里……是七楼。
她低头一看,正下方是种着长春花的花坛,一眼望去很是漂亮。
桑潆手一顿一顿地抚上窗台,轻轻抬起右腿,身子向前倾去。
直到半个身子都露在了窗外,桑潆如释重负般地喘了口气。
这一次,陆池一定抓不到她了。
“吱”的一声,虚掩着的病房门被推开,陆池下意识地朝病床上看去,不见桑潆,直到看到窗户上那即将坠下去的身影,呼吸一窒。
像是出于动物的本能反应一样,他以超常的速度奔过去,将桑潆捞进怀内抱离窗台,顺手将窗户关的死死的。
桑潆没回过神,只觉头顶有股风,还有沉重的呼吸,还有她耳边急速的心跳声,还有这锢在她身上快要把她捏碎的双臂。
陆池喉结滚动着,背脊一会儿凉一会儿热,连同额头都出了些细汗。
又只差一点,而这一次的一点是不可挽回的一点。
只要桑潆早一秒下去,他晚一毫……
不安的目光随着呼吸渐渐平缓下来,陆池忽然粗暴地松开桑潆,泛红的眼角带着怒火:“你是不是疯了?”
他不知道他生什么气,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
桑潆抬起满是疲倦的双眼,看了他一会儿后转过身走到病床旁,掀开被子,躺上去,盖上被子。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冷淡。
她看着紧闭的窗户,眼角的泪被枕头吸尽,眼睛渐渐干涩。
“对不起,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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