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每一个戏法的时间都不算长，不一会的功夫，就表演了五六个，期间有个脸上画了只癞蛤蟆的人穿插着上台插科打诨，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待那人下去后，之前表演过戏法的两个姑娘就推了个半人高的箱子上来。
一老者跟在她们的身后上来，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下面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顾之砚就不解地看向沈青梨，沈青梨则是幽幽地道：“大变活人要开始了。”
一听这话，顾之砚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紧了台上的那三个人。
小姑娘和红衣姑娘合作着将箱子在台上推着转了个圈，然后打开了那箱子。
红衣姑娘就当着众人的面，躲进了那箱子，然后小姑娘拿出了一把铜锁，将那箱子锁住了。
待她弄完这些后，老者上前了。
他手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为了证明是真家伙，还特意当着大家的面，削了块木头。
展示完了后，他竟拿着那把剑直插那口箱子，惊得顾之砚就大叫了起来。
好在发出这一声惊叫的不止顾之砚一人，因此她的叫声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
“他这样，那姑娘会没命的吧！”她就紧张地拽住了沈青梨的手。
“不会的，这只是变戏法。”沈青梨安抚着顾之砚，却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她，那红衣姑娘此时其实早已不在那巷子里了。
顾之砚有些不敢看。
她用手捂住了眼，可心里的好奇心又让她微微张开了指缝。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沈青梨看着，就忍不住将她抱进了怀里。
顾之砚发出一声惊呼，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你放心，这儿没有旁人。”沈青梨就在她耳边低语。
顾之砚这才发现之前留在包间里伺候茶水的小二早已不见了影踪，而包间的门也关得死死的。
她的脸色绯红，可到底没有再挣扎。
可就刚刚这一会会的功夫，台上的那口箱子上已经插上了四五把剑，而那老者还没有罢手的意思。
在那老者插第一把剑的时候，顾之砚还期盼着箱子里的那红衣姑娘练过柔骨功可以避过那把剑，可现在瞧那箱子的大小，和那四五把剑的位置，就觉得那姑娘就算练过柔骨功，恐怕都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这次，她是真的不敢看了。
她就将头埋进了沈青梨的怀里，瓮着声音道：“等那红衣姑娘平安出来，你再喊我看。”
“好。”沈青梨就笑着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
可让顾之砚没想到的是，她竟这样靠在沈青梨的怀里睡着了。
沈青梨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对他竟是如此的不设防。
好在她是遇到了自己，若是遇到个旁的人，还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顾之砚是在一阵爆裂如雷的掌声中惊醒的，当她看到那红衣姑娘被老者牵着从幕布后走出时，不由得嗔怨沈青梨：“我不是说了让你叫我看么？”
沈青梨却只笑着不说话。
顾之砚起身看了眼楼下，却发现坐在台下的人好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正想问沈青梨，沈青梨也跟着她站了起来：“走吧，时间不早了，再晚，就要宵禁了。”
嗯？
元大哥之前不是说，看完变戏法的，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逛夜市吗？
可她跟着沈青梨出了茶楼后，却发现原本热闹的大街变得冷清了，之前支在路旁的摊子也都收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会这样？”顾之砚就很是不解。
“你不知道自己在茶楼里睡了多久吗？”沈青梨就笑着甩了甩自己有些僵硬的胳膊，“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幕，已是今天的第二场戏法了。”
“可是元大哥为什么不叫醒我？”顾之砚的情绪就变得很是低落，“我还答应了青梅姐帮她带擦脸的香脂回去呢！”
现在夜市都收了摊，她再上哪买香脂去？
“这个容易，那边的花颜记不还开着么？去那买些香脂也是一样的。”沈青梨就指了回宁王府的必经之路，果然还有家卖脂粉的铺子没有关门。
顾之砚就算没去过花颜记可也听闻过花颜记的名号，那边的脂粉好是好，可也是贵得离谱。
她可不觉得自己兜里的钱，能买得起那里的香脂。
“怎么了？”见她顿步不前，沈青梨便问。
顾之砚支吾了半天，挤出了“囊中羞涩”四个字。
沈青梨听后哂然一笑：“你尽管去挑，我来付钱。”
“这怎么可以！”顾之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不可以？就当成是我给你那几个好姐妹的见面礼好了。”怕顾之砚会继续犹豫，他就带着她径直进了花颜记。
花颜记的伙计没想到快打烊了还来了生意。
见二人的穿着都不俗，那伙计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二位想要买些什么？我们花颜记的脂粉在京城不敢说最好，却也是数一数二。不管是送人还是自用，那都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顾之砚却无心听他说这些。
一双眼睛在铺子里快速地扫着，只想找最便宜的香脂，以免让元大哥太过破费。
可她没想到，最便宜的香脂也要一两银子一盒。
她就忍不住腹诽，这香脂擦了是能返老还童还是怎么地？怎么能卖这么贵呢？
“算了，元大哥，我们还是上别家看看吧。”她就去拉沈青梨。
那伙计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人，又怎么会瞧不出顾之砚的意图。
他就在心里奇怪，难不成今日看走了眼？这男子在举手投足间总透着矜贵，不像是出不起钱的人，倒是这位姑娘让他有些瞧不明白，身上穿的衣料看着也不菲，就是人有点小家子气。
但猜不透沈青梨身份的他又不敢面露轻慢，只得笑呵呵地道：“别家铺子同样的价钱可买不到像我家这么好的货，二位尽可货比三家。”
沈青梨却看向了货柜的最高处：“你们家送进宫的香脂是不是那款？”
那伙计顿时就惊出了一身汗。
因东家不愿将这事做噱头，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家的香脂成了贡品的事。
而能知道这事的人，要么是和东家相熟的人，要么就是能经常进出宫廷的人，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