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恃的角度,只能看见美人的侧脸,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够惊艳,那美人削肩纤腰,身段极好,白皙的脸蛋上挺秀的鼻梁,饱满的红唇,十分惹人眼。
他不错眼珠的盯着楼下的美人,侧颜已是这样惊艳,当她转身时,会是如何绝色。
沈恃虽在朝中为官,但是这春醉轩却是他的产业之一。
三年前,酒楼前的这条街,逐渐聚集起自行卖身的奴仆,虽然有些吵嚷,他却并没有驱赶,慢慢演变成逢十为集。
赶上休沐的时候,他就会坐在春醉轩的楼上,闲适的看着那些下等人被人挑选,求着人为奴为婢,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没想到今天,竟有意外收获。
那美人似有所感,转身不知道和身后的仆从说了什么,沈恃看见了美人的全貌。
他瞳孔微缩,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好半晌才回过神,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仙人之姿…”
“是吧!我就说是仙女。”沈曦非常得意。
沈恃依旧看着楼下的那名女子:“想不想认识这位仙女。”
“想!想!”
沈曦高兴的直拍手,“哥你就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沈恃迫不及待:“走!下楼去,边走边说。”
“……小姐,求求您买我回去,我是官奴,今日若是自行发卖不成,我就要去朝廷报备,万一去了教坊司,必定会生不如死。”
女子说着话就给万樱跪下了,“小姐貌美,必定心善,求求小姐买我回去!”
万樱听见女子说自己是官奴,心想获罪的官家子女,必定比普通奴婢有些见识,自己初来乍到,正好缺个熟悉京城的人,赵管家虽然是本地人,但他毕竟是位中年男人,很多女儿家的事情他不懂。
“多大年龄了?”
“回小姐,我今年十八了。”
万樱暗自思忖,十八岁了,比起年纪小的,虽然会有些自己的主意,但是好在稳重。
女子见小姐似乎在思考,急忙道:“小姐我会梳头,我力气大,干重活也不在话下,我还会做菜、做小食和点心!”
万樱询问了一些官奴的奴籍问题,然后决定买下这位女子。
“起来跟我走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起身的同时,眸光闪了下,讨好道:“奴婢跟了小姐,小姐就是主子,还请小姐赐名。”
万樱想了想,“你就叫桃染吧。”
女子听见“桃染”二字微微讶,福身一礼道:“奴婢谢小姐赐名。”
“让一让,让一让!”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名粗壮的汉子,伸出手臂把万樱身后的奴仆扒拉到一旁,上前一步指着桃染道:“这名女子我要了!”
林府京中的家奴也不是吃素的,见有人来捣乱,一左一右架住汉子的胳膊,防止汉子对小姐不利。
汉子嘴上不干净:“哪里来的野狗,也敢碰爷爷我,赶紧松开!”
万樱微微侧头,都没正眼看那男人,语气淡淡:“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我已经买下这位姑娘了。”接着对那两名奴仆道:“松开他,我们走!”
那汉子不依不饶:“讲先来后到也是我先来的!我刚刚路过这里就看上她了,准备逛一圈再回来买,没想到却被你这小娘皮抢了先…”
桃染眼睛一竖,“放肆,竟敢如此讲话!”说罢就挡在万樱身前护着她。
万樱心想,这刚买的丫鬟还挺护主,看样子是个忠心的,就是不知道日子长了会怎样。
“我们走!”万樱懒得搭理那汉子,都说穷乡恶水出刁民,没想到天子脚下也有“刁民”。
“呦、呦、哟,还放肆!你是嘉熹郡主,还是哪位官家小姐,好大的架子!”
那汉子抖一抖肩膀,轻松的挣脱了两名仆人钳制,嚣张的指了指众人,“老子今天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又指了指桃染,“老子今天一定要带她走!”说罢就伸手上前,要拉扯桃染。
“何人在此处撒野,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沈恃踱步而来,明明是清朗温润的嗓音,却因为语气威厉,听起来竟十分有慑人。
万樱闻声看向来人,见是一位身穿月牙白云锦缎,身形颀长,俊美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公子,他身后还跟着位衣饰华美,长相灵动秀气的小姑娘。
沈恃对上她目光,脚步微微一滞。
好一位眉若横黛,目似秋波的绝色美人,他不动声色的把人打量一遍,见她身穿云罗,容饰华丽,想必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汉子上下打量着来人,口气狂妄,“你又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像你这样手脚无力的书生,老子一拳能打死三个!识相的就快快滚,不要多管闲事!”
面对汉子的张狂,沈恃丝毫不恼,下巴微扬,语气不屑:“我是这春醉轩的东家,你在我酒楼门前大吵大嚷,惊扰了我的客人,今天这闲事,我还真是不得不管。”
汉子听他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虎躯一震,色厉内荏指着众人道:“好!今天你们人多,老子不和你计较。”说罢,一甩手走了。
万樱初来乍到,不知道这春醉轩的东家姓甚名谁,不过这公子一亮出身份,就吓退了那嚣张汉子,估计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福身一礼,“谢公子解围。”是谁都不重要,她只想离开这事非之地。
沈恃身形一顿,简短的几个字,嗓音却好听似出谷黄莺,又似大小珍珠落玉盘,让人耳朵酥麻。
“小姐不是京城人?”沈恃听出她有口音,想借此与她攀谈。
万樱原本转身欲走,这公子却与她说话,她只好敷衍道:“的确。”说罢又欲转身要走。
沈恃见她态度冷淡,也不好硬留,一筹莫展之际,沈曦上前一步:“这位姐姐,你脖子上戴的金掐丝联珠红玛瑙珠链,是哪家首饰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