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三局两胜、轮流开局啊!”在一旁看久了的青年,也琢磨出不对劲了,忍不住说道。
齐安雁指指墙壁上的海报:“上面可是写了规则,咋,赢不了赖规则不利于你们吗?”
“我咋就没发现你们男人,一个个瘦得跟鸡崽儿似的,还没有担当,爱玩又菜……”
太侮辱人了,但凡是个爷们的,都受不住她一个黑熊怪这样说。
“啊呸,兄弟们,咱们就轮流上,我还不信用车轮战累不趴她!”
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但凡口袋里有钱的人,都去刘哥那报名比赛了。
齐安雁笑得颇为得意,“谢谢各位同志的慷慨。”
沙俊力一直忍着怒火,闹吧,这会儿黑熊怪怎么高调猖狂,待会儿她便多颓丧哭嚎!
齐安雁打一场的速度越来越慢,从刚开始的两分钟,到现在五六分钟一把,众人似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窜戳着后来的人掏钱玩一把。
但是,每每众人觉得她会输的时候,齐安雁都能坚持下来!
趁着午休的时间过来玩的大学生有很多,百八十人都是常态,而且个个都是不差钱的。
这会儿全都知道这里有热闹看,纷纷涌过来,也掏钱不信邪地玩上一把。
齐安雁就保证一把五分钟的速度坚持着。
一直到两点钟,她才开始露出些疲态,打完一场竟是用了二十分钟!
就是现在,沙俊力给刘哥使了个眼色。
后者笑着上前:“同志,我们该打扫卫生了,还麻烦您换到外面那张桌子上。”
齐安雁微垂着眸子,无所谓地点头,走到黎天纵身边,揉着手腕微微叹口气:
“天纵哥,他们怎么没有一个球技好的呢?”
“我手腕都酸疼了,他们不会按照这种强度,跟我死磕一周吧?”
众人沉默,她这是半上午加一中午的比赛场次,抵得上人家两三天的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沙俊毅笑了笑,“弟妹,既然你是小黎的对象,那我沙二肯定得给个方便。”
“这样好了,我瞧着你的体力已经到了上限,不如再跟这位同学比赛一场。”
“如果你赢了,那么我就算弟妹你守擂成功,奖池里的钱全归你……如果你输了……”
齐安雁挑眉,“如果我输了,会怎样?”
沙俊毅笑着:“弟妹你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用一局揽走我一池子的奖金,自然也得拿出差不多的赌注。”
“就你刚才赢的钱,替我当门神十年,以及……”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黎天纵,继续道:“以及你们现在住的那套家属房如何?”
“不过千儿八百的房子,我那奖池里可有二十五天将近三四千块的奖金呢。”
“不知道弟妹,你觉得如何?”
这诱惑力度够大,很难有人把持住。
沙俊毅不像是沙俊力般,喜欢意气用事,他在道上混了近二十年,为人处世讲究一个稳中求胜。
他也觉得,待会换了个台球桌,天时地利人和全部被打散,已经连续战斗四个小时、尚无败绩的黑胖子,对上帝大的一杆清,势必要惨败!
齐安雁侧头看向黎天纵,认真地问道:“天纵哥,你怎么想的啊?我听你的!”
黎天纵微垂着眸子,瞧着她信任自己的模样,觉得这姑娘确实改变很多。
他心里泛着些许酸涩,“你有把握赢吗?换了一张桌子,可能球、球杆和球桌的情况变化很大,如果你确定失去开球权,仍旧能赢的话,我不介意你拿着咱们的房子做筹码。”
沙俊力心惊地看向自己的二哥。这黎讲师竟然一句道破关键!
后者只是微蹙下眉,冲他无声地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齐安雁笑着使劲点头:“我肯定能赢啊,我是常胜将军嘛!只是我担心他们赖账。”
“刚才他们就赖过账了,不过十块钱的局,他们都玩不起,更何况这次四位数的局了。”
沙俊毅淡淡地道:“弟妹尽管放心,这算是我与你的赌局。别人你可以不信,我沙二在道上也混了一二十年了,全凭借着讲信用和讲义气,才走到了今天。”
“我还不至于为了这几千块钱,将我沙二的名声给赔上!”
“再说了,这些钱本来就是通过台球擂台赛产生的奖金,相当于我没有花一分钱。只要弟妹有这个能力,将奖池里的钱揽走,我非但不心疼,还愿意高薪聘请你当我们台球场的高级服务员,ʝʂɠ每个月一百块的工资。”
他又加大了筹码,似是他也相信齐安雁能赢。
齐安雁这才放心,笑着说:“那我们就一局定输赢?”
沙俊毅补充一句:“三局两胜,比赛双方同时竞争开球权,之后两局轮流开球!”
“这样也能让弟妹输得心服口服。”
齐安雁笑着应下来,“所以,谁跟我比赛?”
一个高壮的男生走上前,只淡淡地报了个名字:“郭元青。”
齐安雁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绕着球桌走了一圈,时不时摸摸和敲敲,又颠了颠球,这才挑了个球杆,“开始吧。”
刘哥赶忙上前摆放白球。
郭元青直接微微弯腰,摆好架势利索地用球杆敲击白球,那白球蹭地冲了出去,撞击到案底又弹了回来,那球的速度滚过桌上羊毛制成的桌布,速度有所减缓。
大家伙屏住呼吸,似是能控制住球般。
就见那球缓缓地滚到顶案,轻轻撞击后,只滚出两指的距离。
卫祥宇直接当场就喊了句:“漂亮!”
他略微得意地看向齐安雁:“同志,这可是我们台球社社长,人称帝大台球一杆清王,知道什么意思吗?”
“跟你一样,千万不要给他一杆球的机会,因为他会让你没有继续碰球的机会了!”
齐安雁挑眉,很随意地将白球给打出去,似是有认输的颓丧感。
然而,在大家伙脸上的笑还没彻底展开,那白球仍旧停留在距离顶案一指的地方!
“不可能!”卫祥宇失声地喊道。
他们可是动了好几个数据,绝对保证击球的感觉差别很大,没有适应新球桌,再厉害的台球手都不可能精准控场。
更何况齐安雁是凭借着肌肉记忆,那以她的力道将球打出去,白球根本不可能距离顶案这么近。
齐安雁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啊?我之前几十场,不都是这个水平?”
她这句话,将大家伙的话给堵住了。
对啊,人家发挥稳定,没道理换了个地方,就发挥失常了。
他们不可能说白球、球杆和台球桌上好几个细节,被动了手脚,但凡正常人,都要发挥失常的!
齐安雁淡定地又是一杆清,还只是用了两分钟。
她看向郭元青,“第二局开球换你了,帝大一杆清王。”
郭元青深吸口气走上前。
冠着齐安雁小弟头衔的沙俊力不方便说话,但是卫祥宇可以。
“社长,让这黑熊怪瞧瞧你一杆清的本事!”
齐安雁笑笑:“有啥好瞧的呢,最好就是跟我打个平手呗。瞧你们没见识的样子。”
“你这样会给他压力的,到时候他发挥失常,就要嫌弃我遮挡了他的阳光,抢占了他的空气……”
郭元青气得咬牙。在帝大台球桌上,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近四年来的战绩,让他已经不知道对手是何物。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被实力碾压的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