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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蓁看着脚边的物事,深吸一口气,“好聚好散不行吗?”
  “那边请柬都要递出去了,你往哪儿散?”
  周蕴礼不为挽留她。
  为的是三分面子。
  “我不愿意了,成吗?”
  他站起来,那架眼镜显得人格外务实而精明,“行,回去参加婚礼过了场,回头再说离了,也好交代。”
  “我不想费这劲儿。”
  “你说想就想,不想就不想?”
  婚姻这事对周蕴礼是最无所谓的,但既然是一早说定的事,就不能临时有变故,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谢蓁要走了,他想的却是这些,“你说不结,总给个理由。”
  钱给不到位了?
  还是哪儿不称心意了?
  都不是,谢蓁一点感情也没了,干巴巴出声,“不喜欢你了。”
  周蕴礼晃了晃。
  “不喜欢也可以结婚。”
  像他娶她一样。
  “这样的人有很多。”谢蓁冷静,沉默,在见到那枚戒指套牢在秦漫漫指间时,她就盘算好了,“很多人都愿意嫁给你,有喜欢你的,不喜欢的,但不会是我了。”
  “除了你,还有谁会让申嘉歆同意进门?”
  对他那位歌星母亲,他向来直呼其名,没有尊重,没有尊称,所以申嘉歆喜欢的女人,他不会喜欢,反过来,他喜欢的女人,申嘉歆不会喜欢。
  夹在这对如仇人的母子中,谢蓁筋疲力尽。
  她提出,“我去跟歆姨说。”
  “她那边你能解释,我呢?你觉得我还有时间花这么几年培养另一个你?”
  他用“培养”。
  不是培养感情,是培养人。
  能够心甘情愿给他养孩子的女人。
  谢蓁倍感心寒,“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养秦漫漫的孩子?”
  “你知道了?”
  听秦漫漫说,她只信一半,可周蕴礼也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会养,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趁早找别人,也许还能赶得上婚礼。”
  “你真能离得开我?”
  谢蓁没回头,“我不是已经离开你了吗?”
  -
  之后几天,她用实践证明“离开”。
  在佛德时,知道周蕴礼与谢蓁关系的共同朋友不多,所以消息一旦传出,用不了多久,便能像流感一般,迅速灌入各人耳中。
  这事重点在于,是谢蓁亲自承认。
  还带着林延。
  他们一起吃饭,被朋友瞧见,谢蓁亲口说:“跟周蕴礼分开了。”
  那朋友诧异,但对着人家的新男友,不好言语太多,匆匆撂下一句没头没尾的“恭喜发财”便逃离。
  回头一问,才问出猫腻。
  其中最难听的版本——谢蓁跟林延在酒店被捉。
  到底是触及了周蕴礼的尊严。
  没人会上赶着去问。
  见到孟诀,才悻悻打探两句。
  那天将谢蓁送到周蕴礼那里孟诀便去出了差,回来听说这事,紧赶慢赶见到周蕴礼,磕绊着问:“那天没和好啊?”
  周蕴礼眼神刮过去,很淡。
  谢蓁不仅承认了林延的身份,连申嘉歆那里也交代好,导致婚礼暂停,方向失控。
  孟诀手足无措,“要不然我去问问?”
  “他们在哪儿?”
  “这个我知道。”孟诀恨不得邀功请赏,“听说前两天办签证去北海道滑雪了。”
  钢笔猛然一戳。
  在白纸上渲染开。
  周蕴礼怔愣,想到了求婚那几天,谢蓁闹着要去看雪,可那时他忙着去见秦漫漫,一口回绝。
  所以现在,她找了别人。
  “声哥?”孟诀喊了声。
  他捏着钢笔,目光幽深,看得孟诀心里没底。
  “你好像很高兴?”
  孟诀退后一步,“没……”
  “去北海道很好玩吗?”周蕴礼威胁加命令,“你也想去?”
  “不……我不想。”
  “可我觉得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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