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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霄从星湖郡出门的时候,祝瑶刚开始做晚饭。她煮了锅菌菇汤,又把祝妈妈寄的腊肉切成薄片放在米饭里焖着。
  这期间她给老家打了个电话汇报近况,到了追剧时间祝妈妈就挂断了。祝瑶洗了澡出来米饭刚焖好,她随意找了部电影边吃边看。
  已经是八点半了。
  窗外早已停止喧嚣,偌大的房间非常安静,以至于电子门锁的声音显得特别响亮。
  闻霄一进门,就看见女人侧对自己,微微低头吃着晚饭,湿润的头发搭在肩上,呈现出浪漫的弧度,睡衣领口露出来的皮肤在灯下白得像是在发光。听见声音她猛地抬头,神情划过丝惊慌。
  闻霄嘴角冷冷一勾,怕成这样还敢一个人住。
  长本事了。
  垂下眼,他把陈助理从富春山居带过去的领带盒原封不动的丢到鞋柜上,一边解衬衣领扣一边迈步往里走。
  祝瑶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吃饭,自打闻霄进屋,两人一句对话都没有,仿佛都将对方视为空气一般。
  闻霄在衣帽间和卧室走了个来回,祝瑶眼睛看着平板,余光却很难不注意到在眼前不断晃动的大长腿,直到闻霄进入了浴室,很快响起哗哗水声。
  十几分钟后,闻霄穿着浴袍出来,手里拿着根毛巾擦拭着濡湿的头发。
  祝瑶没有抬眼,慢条斯理的喝着汤,电影里男女主正在经历离别,原因是男主的初恋回来了。
  画面里女主还在哭着挽留,祝瑶看得火大,直接把已经看了一半的电影关了,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男人走动的声音。
  过了会儿,闻霄在药箱找到感冒药,然后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拿了瓶苏打水,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祝瑶忍无可忍地抬头,“你用冰水服药?”
  闻霄目光平静地望过来,又在她身后岛台轻扫了一圈。
  祝瑶劈手夺过苏打水,重新接了杯递过去。
  闻霄盯着水杯,从进屋就始终冷淡的脸色终于如霜雪化开般,松缓了三分。
  看他老老实实吃完药,祝瑶把餐盘收拾到洗碗机里,就坐到沙发上继续看剧。
  这一看直接看到十一点。
  等她回过神时客厅已经没有了闻霄的身影,怔怔看着恢复安静的客厅发了会儿呆,她才起身把灯都关了,准备回房睡觉。
  路过书房,里面传来细微的键盘声响,闻霄正在里面办公。
  祝瑶站在门口,门缝露出来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光斑,模糊了她的神情,闻霄有所感应,目光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结婚一年来,祝瑶越发读不懂闻霄的眼神了,她淡淡瞥开眼,准备转身离开。
  “我还有半小时。”他忽然说。
  祝瑶一愣,回头看向书房。
  以往深夜办公,他从来只有一句“不用等我”。
  今天是什么意思,让她等半小时?
  甚至他语气竟然还有些温柔。
  但是怎么可能?她一定是有段时间没见对方产生错觉了。
  祝瑶眼神冷下来,转身回了主卧。
  十天高强度的排练消耗了她很多精力,没多会儿,祝瑶便昏昏欲睡。
  迷糊之际,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温热的怀抱贴了过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朝她的身体落下,祝瑶略感不适,含糊地哼了声,下意识往旁边躲。
  对方霸道的将手穿过她腰窝,用力一卷将她搂了回来,吻如疾风骤雨落下,呼吸被掠夺,祝瑶瞬间清醒过来。
  “闻霄,你放开我。”祝瑶偏着头不让他亲,湿热的吻便一路往下蔓延至脖颈之间,“都几点了,你能不能别闹。”
  闻霄轻笑了下,嗓音低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皮肤上,“瑶瑶,究竟是谁在闹。”
  祝瑶转回头,正待开口,话就被堵在唇齿之间。男人的吻霸道、灼热,带着征服与占有,仿佛要惩罚她多日以来的不闻不问。
  被迫承受了这个吻后,祝瑶气息不稳地说:“我没跟你闹,闻霄,别再折腾我了。”
  闻霄哼笑了声,微微抬头凝视身下的女人,今日月色极好,祝瑶的面目在月光里很清晰,她懒懒掀着眼帘,表情倦淡,半分情欲之色都没有。
  闻霄一愣,垂眸盯了她半晌,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炽热的呼吸再次朝她袭来。
  祝瑶伸手打开钳制着自己的手,语气十足厌倦:“够了。”
  闻霄的表情终于出现丝裂痕。
  沉默几息,他冷笑了下,“我们是夫妻,做这事不是天经地义?”
  语气一如往常的高傲与霸道。
  祝瑶的脸陷在蓬松的被子里,头发凌乱散落,侧着的脸部线条格外冷凝,“我记得闻总前不久才对外宣称自己单身。”
  闻霄扣着她的手腕,低下头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是一笑,语气耐人寻味:“翻旧账?”
  祝瑶被气笑,转过头瞪着他说:“我不跟你翻旧账,现在我要睡觉。”
  她长相是非常明艳的那一种,只是因为性格原因,又给人带来一定的距离感,隔着距离看花,花自然更美,祝瑶便是这种明丽而优雅的美人。
  而今这朵花生起气来,褪去几分恬静,艳色浓烈起来,引人心颤。
  四目相对,闻霄忽然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说:“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闻太太是谁。”
  祝瑶面无表情,“谁啊,许诺?”
  闻霄漫不经心笑了笑,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臀。
  她反而较起真,“说啊,在你亲朋好友心目中,谁是闻太太?在你闻霄心中,谁才是优先级?”
  闻霄松开她的手腕,音调略显冷冽:“这没有可比性。”
  祝瑶定定看了她许久,陡然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她将手塞进被子里,不再看他,翻身背对着闻霄闭上眼。
  黑暗如潮向她袭来,她以为自己会愤怒,可此刻她的心境却意外的平静。放在过去,她肯定会揪着这句话追问下去,然后在闻霄游刃有余的回避里变得像个小丑。
  也许是失望透顶,她反而能接受了。
  夜越来越深,室内安静得呼吸可闻。
  闻霄静静盯着她的背影半晌,拿手捏了下眉心,放柔动作重新俯下身去抱她,“我在英国给你挑了礼物。”
  祝瑶没有说话。
  头发被撩开,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后颈辗转啃噬,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暧昧含糊:“托好几个人才弄到手的,你绝对喜欢……”
  祝瑶觉得自己大概是困迷糊了,居然在闻霄的吻中感受到了一丝眷恋。
  但很快,过往的冷落涌现而出,心里的那点悸动才刚冒头就被遏制住,她一点点从错觉中脱离。
  闻霄的手探进了睡衣下,祝瑶睫毛轻颤,伸手挡住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英国好像在闹流感。”
  闻霄一怔,瞬间停下动作。
  祝瑶回过头,脸隐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眸子还在泛光,“虽然不确定你是不是流感,但保险起见,我们暂时分床吧。”
  气氛陷入沉默。
  闻霄目光紧紧盯着她脸上的变化,看了好一阵,忽然扶住她的头,在她的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他吻得太用力,像是泄愤,又仿佛是一种安抚,祝瑶睫毛疯狂颤动,垂下眼睑不去回应。
  闻霄又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撑起身子离开了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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