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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陶幺幺并未依言起身,夜明寒用力一拍桌面:“砰——”
他身为习武之人,这一掌力道极大,直将桌面上的茶盏都震落了地面,摔成粉碎。
这动静太大,将晕倒在地的陶幺幺都给惊醒了,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艰难地站起身来。
“怎么不装死了?”夜明寒见陶幺幺起来了,面无表情地道:“过来本王身边。”
陶幺幺头重脚轻,一步三摇晃,跌跌撞撞地朝夜明寒走了过去。
当她到他身边时,他大手拽住她小手微微一用力,将她扯得跌坐在了他大腿上!
继而,他粗粝大掌放在她那被勒得快要断掉的小腰上,见她的杨柳腰还不够他大手一握,微微蹙起了长眉。
想到她催吐后没有吃东西,大概是饿坏了,才会突然晕倒,端起桌面上的一盆点心摆在她眼前,大发慈悲地道:“舞跳得还行,这些赏给你吃了。”
“谢谢王爷......”
陶幺幺正饿得双眼发黑,骤然瞅见一盘点心出现于面前,当即眼放绿光,手都没洗,迫不及待的拿起糕点就塞进了嘴里。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夜明寒见她吃得急,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又嫌弃地道:“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上辈子少你吃了?”
陶幺幺任他嘲讽,只知道大吃特吃,腮帮子鼓鼓胀胀的,发出满足的咀嚼吞咽声。
一旁的夜时修瞅着陶幺幺狼吞虎咽,也猜测到她是饿坏了,又见她那本就苗条消瘦的身子又清减了不少,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要倒下,心疼得紧。
叹息着道:“大漠贫瘠荒芜,不会连口饭都没得吃吧?四弟,幺幺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夜明寒就回:“她一个纤纤弱女子,没干什么体力活,吃了睡,睡了吃,每天一顿饭,还少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陶幺幺一天吃几顿,他从未关心过她,只知道她一天大半时间都在伺候他和晕睡当中,醒着的时候没有他多,如此自然吃得也少些。
“正常人一天得吃两顿,早晚各一顿,幺幺这不是吃得少了,体力不支晕倒了吗?往后可得给她吃饱了,才能更好的伺候四弟啊。”
夜时修好言劝说着,想到陶幺幺受不住折辱已跳河寻死过一次,心中更是疼惜不已。
夜明寒则想起了昨日在小黑屋里,看到陶幺幺的桌面上放着好几大袋果脯牛肉糕点,不禁冷哼一记,用手指戳她鼓鼓胀胀的腮帮子:“蠢女人,干啥啥不行,吃东西第一名。”
陶幺幺没好气地瞪他:“奴婢在府上吃掉了多少?王爷倒是说说啊。”
“看来是吃饱了?有力气顶嘴了?”夜明寒作势去抢她手中端着的那盆点心。
“没有没有,奴婢没吃饱,奴婢不说了......”
陶幺幺当即就怂了,夺过点心继续狼吞虎咽着,她哪里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夜时修看着这一幕,既心疼又好笑,帮陶幺幺说话:“能吃就好,能吃是福,不像那些吃东西挑三拣四病恹恹的女子,难养得很,我当初买下幺幺,就是看她能吃,好养。”
夜明寒就道:“三王府设在繁华的都城,财大气粗,不用担心她把你府上吃穷,我就不一样了,大漠这地方鸟不拉屎,战乱连连,能有口吃的不容易。”
陶幺幺想说自己只是饿坏了,才会一下子吃这么多的,但她懒得和夜明寒废话,眼下有的吃就抓紧吃才是正事。
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呢!
直到那一盆糕点都被她吃光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自顾自端起桌面上夜明寒喝过的茶水一饮而尽。
感觉得到夜明寒周身气息骤降又要发作,连忙狗腿地给他又倒上一杯:“谢谢王爷的茶,奴婢实在是渴了,不是有意要抢你的茶水喝......”
见她一副做错了事的可怜小媳妇样,夜明寒眉骨突突直跳:“你何以见得,本王还会用你碰过的茶杯?”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去给你洗?”陶幺幺吓得缩了缩。
“算了。”夜明寒一把将她从怀里推开了,提出要求:“有力气了?过来给本王按摩肩膀。”
被他这样ʝʂɠ猛地一推,陶幺幺差点撞在桌角上!
幸好一旁的夜时修眼疾手快,出手挡了下桌角,她才没有磕碰到,就只是撞在了夜时修挡着的手背上。
有夜时修的手背做缓冲,料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她不由得感激道:“谢谢三王爷出手格挡。”
“没事就好。”夜时修松了口气。
夜明寒将两人温馨有爱的互动看在眼里,胸膛内一股怒火升腾而起,扬起长眉:“三哥这是心疼了?”
“我只是想着,若幺幺磕伤了,不方便伺候四弟。”夜时修温雅地道。
“这段时日,她在我府上遭受的挫折也不少,小磕小碰,在所难免,毕竟我夜明寒就是个大老粗,不如三哥温柔会怜惜女人,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三哥将她送给谁不好,偏偏送给了我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夜明寒冷漠无情地说着,又加上一句:“若是磕伤了,不要她伺候了便是,总不能让我顺着她的情绪,顾着她的身体,连自己都不做了吧?”
夜时修道:“四弟所言极是,幺幺,往后在四弟面前,记得注意一些。”
“是,奴婢记着了。”
陶幺幺用了一盆糕点有了些许力气,垂头走到夜明寒椅子后,双手搭在他厚实肩膀上,乖顺地给他按摩。
夜明寒享受地眯起狭长双眸,开口指挥:“重一点。”
“喔。”陶幺幺依言照做,很乖。
“再重一点,你搁这挠痒痒呢?”夜明寒却还是不满。
“奴婢已经很大力了......”陶幺幺使了吃奶的劲又按又揉又捏,极尽所能的让他舒服满意。
“还没吃饱?本王叫你再用力一点......”可夜明寒仿佛跟她杠上了,又叫了起来。
“是王爷的肩膀太硬了,奴婢按不动......”
陶幺幺在夜明寒身后小声嘀咕,感觉双手的指腹都按痛了,手指头也快要断了,甩了甩手停顿了下,才又继续帮他按捏。
夜时修看着陶幺幺尽心尽力的伺候夜明寒,而夜明寒却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总是挑刺,心底酸涩又难受,就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们了,独自喝起热茶来。
往日,陶幺幺在他身边,他从不舍得那样对她。
他将她捧在手心里当成珍宝呵护着,只要看到她明媚动人的笑脸,就心满意足了,感觉一天的疲累感都去了大半......
如果当初,他没有将她送给夜明寒,是不是现在享受这一切的就是他夜时修呢......
夜明寒微眯着的狭长双眸里精光一闪而过,将轮椅上那一抹落寞的身影看进眼底,夜时修黯然神伤,他这心情却愉悦极了。
舒爽了的夜明寒,就将一只大手搭在了陶幺幺按他肩膀的小手上,用力一扯,再次将她扯得跌落在他怀里。
“呃——”
陶幺幺蓦地又落入了夜明寒怀里,一抬头对视上他阴鸷寒眸,慌乱地开口:“王爷......”
夜明寒二话不说,大手扣住她后脑勺将她压向他,俯下俊脸,岑薄冰唇噙住了她柔软菱唇。
“唔......”
他的吻极其霸道,她被他吻得嘴唇发麻,小心脏“砰砰”乱跳,睁大水盈盈的鹿眸用力瞪他。
在她的印象中,这狗男人从没有吻过她,哪怕和她滚床单时他也都是直来直往,并不会亲吻她的嘴巴。
因为他猜测她的唇被夜时修吻了,所以他嫌她脏,他亲口说过她很肮脏。
眼下,也不知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当着夜时修的面,不害臊的吻起她来。
她猜想,这狗男人是故意亲给夜时修看的,想看看夜时修的反应。
毕竟,他一直以为夜时修和原主有过八年的奸情。
不然,原主怎会为夜时修守身如玉,跳河寻死呢?
且原主被夜时修养了八年,方才舍得送出来,内里必有乾坤,让他不能不多想......
“咳,咳咳咳......”
果不其然,夜时修真的被夜明寒的这个吻刺激得咳嗽了起来,还咳出了血来,连忙用帕子捂住嘴。
夜明寒听见夜时修的咳嗽声,这才松开了陶幺幺,瞅着夜时修白手帕上那一抹猩红,故作关切地问:“三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咳出血了?要不要喊大夫来?”
“我没事,老毛病,死不了......”
夜时修收起染血的帕子,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喊大夫来看。
夜明寒就吩咐陶幺幺:“行,既然三哥说没事,你去打盆温水来,给三哥擦擦,再洗个脸。”
“好。”
陶幺幺抹了抹被吻过的唇瓣,领命退下去,不一会就打了盆温水进来。
这时,副将梁飞来到了夜明寒面前:“王爷,属下有要事相商!”
“咱们出去说话,三哥身体不好,需要清净,都不要打扰三哥,陶幺幺留下来伺候,给三哥擦洗,顺便和三哥叙叙旧。”
夜明寒跟着属下退出了大堂,把一旁的侍者也都赶出去了,只留陶幺幺和夜时修两个人在屋里。
其实夜明寒并未走远,也并未和属下商议什么,而是静悄悄地站在屋外窗户边。
等到屋子里响起了轻细的响动,他就用手指戳破窗户纸,深邃眼眸贴在小洞上,暗中观察屋内男女的动静......
此时此刻,屋内很安静,陶幺幺正捏干湿帕子,走到夜时修面前,微微俯低身子,仔细地给他擦拭嘴角血迹。
夜时修嗅着陶幺幺身上熟悉好闻的馨香,近距离瞅着她那绝美容颜,心中激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不受控制地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面露自责道:“幺幺,可是恨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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