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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一张照片,并不能代表什么。”慕斯晨面不改色道。
“都搂搂抱抱成这样了,还不能代表什么?”裴子兮讥诮的插话进来,“难不成真要等到捉奸在床,铁证如山,你才肯承认?”
慕斯晨嘴角只是似笑非笑的轻挽了下,“裴小姐,这话怎么都轮不到你来说吧?以为揪住了我一点点小辫子,就横跳得厉害,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
裴子兮怒极反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真行的正坐的端,还怕别人说?”
慕斯晨扎着好看的丸子头,一件淡黄的长裙越发衬得皮肤雪白,她眼角淡淡扬着,唇边噙着抹冷笑,“身正当然不怕了,就怕灯光是斜的,那不就看谁的影子都是斜的?”
裴子兮面上微变,“你……”
“妈,您找我?”就在这时,陡然的一抹男音响起,吸引了室内三人的注目。
唐淮杵着手杖,慢悠悠从外面走进来,慕斯晨一眼对上男人那双清冷的瞳仁,他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两秒,就朝着李茯苓望去。
“阿淮,你来的正好。”李茯苓道:“妈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事,想找你求证求证。”
唐淮腿脚不便,左手又缠着绷带,李茯苓示意他先坐,男人彬彬有礼的走向旁边的实木椅上,他将手杖靠着茶桌,眼角余光瞥见桌上摆着张分外眼熟的照片,便就毫不避讳的拿起来看了看,随后又不动声色的放下。
李茯苓拨动下掌心的佛珠,“阿淮,你帮妈仔细瞧瞧,这照片,是合成的吗?”
佣人端来一盏沏泡好的龙井茶,毕恭毕敬搁到男人手边,就退了下去。
唐淮神态自若,深邃的眉宇间不辩喜怒,“我的答案不重要,妈心里,不是早有定夺了么?”
他的话,模棱两可,却叫李茯苓沉下脸色,“你是阿朝的兄长,为人处世自然要比他知分寸些,妈是万万没想到,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居然会和自己的弟弟抢女人。”
唐淮垂下眼帘,捻起杯子上的茶盖,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水面上的茶叶,他神情极淡,一语未发,根本让人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李茯苓微不可探的冷哼一声,弟媳和二伯哥之间的流言蜚语,别说是唐门这样的顶级豪门,便是一般普通家庭,都接受不了,“当初你回国的接风宴,无端就同阿朝起了争执,我还当是阿朝不懂事,原来这里头竟大有文章。”
唐淮听得这话,很轻的将茶盖掷了回去,陶瓷之间的碰撞声,明明极其微弱,可那种响彻,却在这种情景下,显得震耳欲聋。
李茯苓色厉内荏的看着他,“阿淮?”
唐淮神色无恙,嘴角和颜悦色浅弯,桌上的照片被飞溅而出的茶水浸湿了一片,他抽出立在桌角的纸巾,面无表情的擦拭,“妈,凡事得讲求个先来后到,不是谁亲谁就占理。”
裴子兮对那句‘谁亲谁就占理’理解的并不深入。
唐湛天偏爱唐淮,李茯苓偏爱唐朝,在唐家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李茯苓面色更阴,沉声道:“斯晨现在是阿朝的未婚妻,你想干什么?”
她目光来回在慕斯晨与唐淮脸上逡巡,口气毋庸置疑的冷漠,“你们想干什么?!”
慕斯晨指尖掐紧手里的照片,几乎掐成褶皱,“妈,当初我同唐朝订婚之前,您派了医生亲自为我验过正身,我是否清白,您应该最是明白。”
“什么才叫清白?”李茯苓右手用力握住太师椅的扶手,“同阿淮明目张胆在游泳池私会见面,最后两个人都跑到池子里去了,还连累阿朝吃尽苦头,这就是你所谓的清白?”
她之前从佣人口中听说的时候,就觉得事有蹊跷,但那时并未多想,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我没有跟任何人约好私会,被人推下水,也并非我本愿。”慕斯晨辩解道:“妈,我的心在唐朝身上,根本容不下别人,也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裴子兮嗤笑一声,“漂亮话谁不会说?事实就是你欺骗了伯母,欺骗了唐家,你要一开始和朝哥订婚就是奔着淮哥来的,大可明说就是,何必玩这些心眼子?”
这把火上浇油,成功点燃了李茯苓心中的怒意,她一巴掌狠狠拍到桌上,力度大到桌上的茶盖在杯子上弹跳了下,“慕斯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想说的全都说了,你不信而已。”
“那就是无话可说了?”
慕斯晨自嘲的笑了笑,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现在李茯苓已经对她戴了有色眼镜,不管她如何辩驳,都无法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
再加上,她以前和唐淮那段,是挥抹不去的事实,这就更容易被人拿捏。
李茯苓见她缄默不语,不由失望的摇摇头,“明天我会向各界媒体宣布,唐慕两家的婚约,到此结束。”
裴子兮眸光微亮,眼里的喜悦近乎藏匿不住,她嘴角不觉上扬,添油加醋道:“伯母,我怎么看这位慕小姐,不太乐意的样子啊?”
李茯苓意味深长的回头睨了她一眼,她不是不懂裴子兮什么心思,“子兮tຊ,有些事情,把握分寸就行,太过了,会适得其反。”
裴子兮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不过她不在意,反正目的达到了,她不着痕迹扫了眼旁边座椅上的男人,那张照片,虽是外省的陌生号,也追溯不到真正的源头,但她心里知道,肯定是淮哥自导自演的没错了。
她先前给他发过信息,他一直都没回,这次却一击即中。
慕斯晨的目光也在此时转向唐淮,她自然是怀疑他的,这些照片,除了他们两人,不可能会有第三人知道。
四目相对,男人的眼睛暗如深潭,她却尖锐无比,再没了当年的柔情蜜意。
有些变化,单凭一个眼神就能令人窒息。
唐淮也说不清,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不过是希望她能回到身边,越是发现抓不住,越想用尽一切手段去挽留,即使知道她会恨,会痛……
伤她一分,他内心又何曾好过?
可除了这种卑鄙的手段,他实在找不到能将她留住的法子。
哪怕,仅仅是她的一副躯壳也好。
他,回不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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