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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卫明,声音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是谁干的?”
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她的心里涌出滔天怒火。
卫明低声回:“是……殿下自己。”
“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谢惊语语气愤怒。
卫明神色心痛又悲哀:“没人能阻止主子,我本想去找您,可是主子不让。”
谢惊语一步步走过去,走得越近,那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就越浓。
直到走到那人面前,她轻声喊了一句:“容鹤行。”
容鹤行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却仍努力的睁开眼睛。
待看清眼前的人,他还在流着血的嘴角,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我又做梦了吗?”
只是一句,就让谢惊语几乎心碎。
她压住自己的愤怒和痛意,问他:“不是做梦,是真的。”
躺在地上的人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却又在快要碰到她时,将手收回。
谢惊语握住他的手。
容鹤行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轻声嘟囔了一句:“脏。”
谢惊语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的手脏。
她微微摇头:“为什么要这样?”
容鹤行一直盯着她。
谢惊语耐心等着。
容鹤行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答案似的:“我不会让他出来伤害你的。”
谢惊语浑身一震。
所以他将自己搞成这样,是为了压制那一个随她而来的,几乎可以被称作恶鬼的容鹤行。
她不忍告诉容鹤行,她是在故意将另一个容鹤行逼出来。
所以太子出事,她第一个上的就是三皇子府。
可此刻看见这样的容鹤行,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的事情一定与他无关。
谢惊语掩住眼底的愧疚。
因为另一个容鹤行,她对他,一直以来都似乎太残忍了一些。
谢惊语掏出手绢,仔细擦去他脸上的血污。
待那张脸干净了几分后,她温柔而轻声地,如哄孩子一般。
“别怕,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她将那手绢塞入他手中。
那熟悉的味道,让容鹤行又恢复了几分理智。
谢惊语起身,又恢复成平静无波的神色。
她背对着卫明,沉声吩咐:“看好你主子,别让他死了,等我回来。”
那强大无比的气势卫明不自觉应声:“是。”
即便是现在这样,她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相信容鹤行能等到她回来。
太子殿下重病的消息被人传得满城风雨,甚至有传言,陛下已经在考虑另立新储。
西疆王谢惊语将东宫围的宛如铁桶一般,更验证了太子重病的传言。
而此刻的皇宫内,皇帝看向跪在地下的儿子,满眼失望,痛心疾首地道:“老四,我没料到你心性这般狠毒,竟然给你仁厚的兄长下毒。”
四皇子自知大势已去,满脸面如死灰的冷笑:“我这不都是跟父皇您学的吗?”
谢惊语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装个瞎子聋子。
不过她内心却是暗道:你个老四有点东西,说得好。
她早就对当今陛下不满了。这人唯一有眼光的一点,便是选了个才德俱佳的好太子。
可他其人,难以评价。
毕竟是连发妻全家都能逼死的狠角色。
说起来,除了太子,其他皇子好像都不太正常。
谢惊语感慨,这太子殿下的生母得是多善良一女人,才能压出陛下的基因,生出这么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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