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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这么大阵仗。
阮苏苏正了正坐姿,心想她这样的职场摸鱼小能手哪里配和大领导们开会。
“今天一早叫大家来开会,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
哪次开会不是重要的事,这套说辞阮苏苏已经听腻了,她心不在焉地拿着笔在本子上涂涂写写,思绪已经神游到窗外的蓝天白云里。整场会议她只获取了几个关键词,公司被告,需要派人处理,没了。
“运营这边怎么说,当时负责理赔的是谁?”
“是小白,但她上周开始休产假,也不好再把人叫回来。”运营部总监思索着在自己部门员工身上扫了一圈,最后一锤定音:“苏苏,这件事情你来负责吧,回头我把资料发给你。”
阮苏苏吓了一跳,怎么好好的突然点到自己,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点头:“好的孙总,我会继续跟进的。”
一头雾水的阮苏苏强打起精神,终于在后续会议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案子的大概情况。
全安人寿保险公司一个半月前受理了一份十年交终身寿险的保单理赔服务。该保单于二十三年前生效,每期保费10万元,缴费期满,共计保费100万元。投保人和被保险人都是一位叫陈潮水的男人,受益人只约定了配偶身份,并未指定具体姓名。
陈潮水于两个半月前去世,按照他留下的录音遗嘱以及保单信息,全安公司将陈潮水的身故保险金赔付给受益人,也就是他的现任妻子胡琴,共计268万余。
看似是一次完美的赔付过程,但其中漏洞百出。
这份保单的被保险人一直都是陈潮水,受益人也一直是配偶身份,但最开始的投保人不是陈潮水本人,而是她的前妻。后来两人离婚,陈潮水才向保险公司申请将投保人改成自己。
按照保险法规定,当受益人只约定身份关系,未指定具体人时,若投保人与被保险人是同一人,根据保险事故发生时与被保险人的身份关系确定受益人;但如果投保人与被保险人不是同一人则根据保险合同成立时与被保险人的身份关系确定受益人。
也就是说,根据二十三年前保险合同生效时的情况,这笔保险金应该赔付给陈潮水前妻;但按照当前的保险合同信息,这笔保险金就应该给陈潮水的现任妻子胡琴。
阮苏苏的同事白潇知道这笔保单存在争议,但她在理赔期间并未联系到陈潮水前妻及其家人,因此白潇在30天理赔时效到期前,把这笔钱赔付给了胡琴。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但陈潮水与前妻的儿子上周突然出现,并将全安人寿保险公司告上法庭,理由是不满意此次理赔结果,要求重新分配保险金。
最近正值公司上市的关键时期,银保监会的监管力度也大大增强,公司经不起一点负面舆论,再者陈潮水案件涉及的金额也比较大,因此高管们组织了这次晨会,希望员工积极配合,快速处理这次事件。
阮苏苏被迫临危受命,此时此刻她深深理解了阮秋鸣对工作的厌恶,但她暂时还不想辞职当个混吃等死的拆二代,只能硬着头皮上。
会议一结束,阮苏苏百米冲刺去卫生间,解决憋了两小时的生理问题,然后再次百米冲刺跑去合规部办公室,找到和她一起被领导点名跟进处理陈潮水案件的倒霉蛋同事,陆今安。
“陆律,咱们这案子有赢的几率吗?”
阮苏苏对合规部的法律工作了解不多,问的问题也很不专业,陆今安想了想委婉地回答她:“公司希望我们不要闹到法庭上,最好能私下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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