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回雅兰轩,锦心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身子软绵绵的,差点走不动道。
莲蓉等候半日,天都黑了,锦心才被送回来,见着锦心虚弱的靠在那,赶忙上前扶着锦心。
“主子,她们没为难你吧?有没有对你用刑?”莲蓉紧张问道。
锦心摇摇头,“没有,就是罚了三个月月银,被禁足在这,这怕这日子不好过了。”
莲蓉闻言,松了口气,“没有事便好,银钱都是身外物,身子没事才是最要紧的。”
锦心点点头,靠着莲蓉,慢慢往屋里走去。
屋里已经没加炭火了,有些冷,莲蓉当即要去上点炭,却被锦心拦住。
“还是省着些吧,不然这个冬天熬不过去的,实在熬不住了,再烧。”
莲蓉皱眉,忙道,“左右王爷并未发落您,咱们的份例还是有的,这炭还能用到下个月呢,再有十多日便是年了,肯定还会再送的。”
锦心无奈的摇摇头,“你还是不知道人心险恶,我如今失宠,便不会有人再给我们好脸色了,你以为该给咱们的份例,他们会给吗?他们不会的。”
从前在侯府,她和母亲在冬日里,原本该给自己的月例银子那些人都克扣,煤炭更是没有见过,就连冬日的衣服和被褥,都是她自己从春天开始做绣活攒的,才到冬日买得起厚实的被褥和衣裳过冬。
否则,她们早就冻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第一年的时候,才是最难的,江夫人苛待,她们也对江天诚抱有期待,更是没有见识过那些下人的嘴脸,她和母亲冻得差点死去。
之后,她才明白这些权贵的后院生存环境,可比外边难上太多了。
思绪飘得远了,她身上也乏的厉害,抱着被子在身上,她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醒来,竟然是第二天早上了。
只是天色还很暗,想来应该很早。
肚子饿得厉害。
看着桌子上,只有两个冷的馒头,还有一碗冷粥。
莲蓉此时刚好起身,见着锦心起来了,忙道,“主子,将这些东西拿去热热,昨晚送来的,厨房说,没有饭菜了,便只有这个了,看你睡得香,奴婢也没有叫你,奴婢这就去给你热一下。”
院里还是有柴火的,早些时候就一直备着,还好这会也能用上。
锦心饿的厉害,也没计较,便拿起来便吃。
两碗粥下肚,又吃了两个馒头,这才感觉刚刚够。
“一会儿做点绣活吧。”锦心提议道。
一时半会出不去,她也不能就这么等着。
莲蓉随后便去拿来那些针线活计,两人便在屋里忙活起来。
一日两日三日,这日子安静又无聊。
门口却传来不少热闹的笑声,应该是迎喜居准备年货了,又或者,王爷来了迎喜居,但却没有人过问一下这边的事。
睿王即使经过这里,也没有看这里一眼。
送来的饭菜,刚开始还有一些正常的菜,几天后,却只送来一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或者都是一些隔夜的饭菜,如今更是送一些嗖了的饭菜。
看着这些饭菜,锦心皱紧眉头,大冬天的,这些饭菜能嗖成这样,没存放几天都没有这个味道。
锦心闻着味道,便犯了恶心,捂着口鼻,赶紧推开。
莲蓉见状,赶忙拿开。
此时,院里传来动静,莲蓉起身查看,竟然是侍妾陈氏和其他侍妾。
莲蓉一看几人就是来者不善,赶忙拦住几人,道,“我家主子身子不适,不能招待几位主子,还请主子们离开。”
陈侍妾白了莲蓉一眼,推开她,“还摆什么臭架子,现在这日子过的,连街边的落魄狗都不如。”
说着,为首带着几个侍妾上前进门,看见锦心脸色煞白,正在干呕着,而桌子上,正摆放着嗖臭的饭菜,陈氏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嫌弃的打量周围一切,这里又冷,走进来都觉得身上寒津津的,饶是环境如此糟糕,她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哟,这不是从前风光的江庶妃嘛,这吃的什么啊?哟,这不是给猪吃的嗖食嘛,江庶妃怎么沦落到要吃嗖食的地步了?”陈侍妾笑的十分得意,满脸讥讽的环绕着这间屋子打量着。
几位侍妾也跟着上前查看,但都是绕开饭菜,闻见都躲得远远的。
锦心缓和了许久,才稍稍让自己舒服了些。
“你们要是来看笑话的,也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吧?”锦心淡漠道。
陈侍妾看向锦心,“看你笑话又能如何?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风光无限的江庶妃吗?”
说着,上前将那些饭菜直接打翻,散落一地的饭菜,味道散得更大了。
“所以呢?你是来这里干什么?想证明什么?”锦心依旧淡淡的,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这点小伎俩算什么,她在侯府,甚至被嫡姐逼着下跪给她擦鞋,她们寻错处要惩罚母亲,她为了替母受过,被掌嘴都是家常便饭。
“我来是让你求求我,只要你求求我,我便赏你一顿饭菜,如何?”陈侍妾笑着,等着看着她妥协。
当初,她在王爷跟前说自己的坏话,让自己降了位份,如今,自己就是要来羞辱她。
就算她求自己,自己自然也不会真的给她好饭菜吃,就是戏耍一番。
锦心淡淡抬眼,淡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陈侍妾被这么看着,极其不舒服,上前一巴掌打在锦心脸上,“不许这么看我,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莲蓉见状,上前抱住锦心,怒视着陈侍妾,“你凭什么打人,我家主子位份在你之上,你这是以下犯上。”
“我不止要打她,我还要打你呢。”说着,她又对莲蓉要出手,锦心将莲蓉抱住,这才没打到脸上。
“陈侍妾,你不要太过分,我再怎么样,也还没沦落到你一个侍妾都能教训的地步。”锦心冷声道。
“那又怎样?难道有人看见我打你了吗?你们看见了吗?”陈侍妾看向身后的几人,笑问道,
几人摇头,笑着说,没有看见。
“听到没有,没有人看见我打你,你连这个园子都出不去,谁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呢?”陈侍妾嚣张道。
锦心死死盯着陈侍妾,咬着牙,轻抚着腹部,她忽然不想这么等下去了。
这样下去,她怕真的要死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