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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
城南派出所。
随着询问室的门被拉开,一头红发,穿着破洞喇叭裤的盛惜走了出来。
“你签个字,她就可以走了。”
听见身后民警的话,盛惜浑身一怔。
她抬起头,一眼撞上陆贯冷冽的目光。
盛惜扯开青肿的唇角,生硬地叫了声“小叔”。
陆贯阴沉着脸,在赔偿协议上签了名。
等上了车,他紧绷的唇线才有了些许缓和:“你还想让我来这儿捞你几次?”
正在系安全带的盛惜神色一滞,却还是笑道:“不管几次,小叔总会来的。”
闻言,陆贯眸色一暗。
他侧目看着身边的人,夸张的发色和妆容,脸上满是因打架而弄出的淤青。
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
陆贯蹙眉收回视线,发动车子朝律师事务所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停在事务所门口,陆贯才扔下一句“你自己回家”便准备进去。
“小叔!”盛惜叫住他,眸中带着几丝兴奋:“我已经辞职了,可以等你下班。”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张被小心保存的桔梗花邮票递过去:“小叔,生日快乐。”
邮票虽小,却珍贵到花了她大半个月工资。
可本该在昨天送出去的礼物,因为被拘留一天而迟了。
陆贯看着邮票,眼底掠过丝诧异。
当初他无意间提起缺桔梗花邮票的事,没想到盛惜居然记住了。
这时,路过的同事忍不住打趣:“季大律师,你的小太妹又来了。”
听了这话,陆贯立刻黑了脸。
他眸中多了分不耐:“谢谢,但不必。”
话毕,他扭头就走了。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盛惜的手僵在半空,心底闪过几许落寞。
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气,将邮票放回口袋,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初秋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盛惜没有回家,找了棵树躲雨后拿出根烟现在嘴里。
半晌,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检查单,出神地看着诊断结果后几个字。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盛惜皱起眉,用火机将检查单点燃,和没抽的烟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直至傍晚,雨才停下。
陆贯走到停车场,却见一身湿漉漉的盛惜蹲在车子边。
她一直都没走。
陆贯面露愠色,径直上了车。
盛惜一怔,立刻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下车。”陆贯冷声道。
盛惜快速关上门,一脸无赖:“我等了小叔四个小时,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没人让你等。”
陆贯一句话堵的盛惜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傻傻一笑:“小叔不愧是律师,能言善道。”
听了这话,陆贯板起脸,原本还想赶她下去。
可看她微微发颤的双肩,不悦地打开了暖气。
盛惜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底淌过几许暖意。
她一直都知道小叔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车辆缓缓驶离,朝苏家驶去。
盛惜看着陆贯的侧脸,坦白自己病情的话在嘴里徘徊。
等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时,陆贯清冷的嗓音率先响起:“以后你的事都和我无关,也不要再来找我。”
闻言,盛惜心一沉:“为什么?”
一种抽离般的孤寂感驱使着她不断追问。
而陆贯看着后视镜中她那张与年季不符的打扮,没了耐心。
他猛地踩下刹车,带着寒意的话语如雷在盛惜耳畔乍响。
“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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