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气息冷漠的站在角落里抽烟,整个人都被烟气笼罩,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阴沉。
姜晚愣住了。
如果说昨天在商场被他认错成乔雨是冤家路窄,那么这会儿应该叫做孽缘了吧。
傅景深也看见了她,隔着烟气,视线锁在她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
姜晚被他的视线盯得后退了一步。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阴鸷冰冷,充斥着恨意。
傅景深掐断了烟头,抬腿朝她走了过来。
烟气散开,错综复杂的情绪里,又增添了一抹浓重的占有欲。
姜晚看得真真切切。
退到退无可退,她靠在墙壁,被迫仰起头。
傅景深一身的烟味,单手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将她半锁在自己的怀里。
萧郁兰试图护着姜晚,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她没站稳,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失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贺明朗跟乔雨一前一后走出来。
贺明朗皱眉,上前去扶萧郁兰,“你们在干什么?”
萧郁兰余光看见乔雨,推开了贺明朗的手,手撑着地面自己站了起来。
贺明朗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将视线看向一旁的男女,“景深,你吓到晚晚了。”
傅景深充耳不闻,深邃阴鸷的视线死死的落在女孩娇美的脸上。
姜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脏都要停止了。
乔雨抿了抿发白的唇,“景深……”
结果她刚一开口,傅景深低沉的嗓音也响了起来,“姜晚,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
姜晚傻乎乎的看着他,“哪……哪一句?”
她说过的话实在太多了。
傅景深呼吸很重,语调也有种失控的上扬,“毕业典礼上,你当众说的那句,我当选总裁,你在股东大会上的那一句。姜晚,我现在答应娶你,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姜晚,“……”
她彻底傻眼了。
他说……娶她?
姜晚睁大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他的嗓音透着沙哑,深邃的眼神像是漩涡,看一眼便能将人吸进去,“姜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去领证……”
“我愿意!”
“非常愿意!”
怎么可能不愿意!
姜晚一秒的犹豫都没有,伸手抓住了他的西装袖子,像是怕他反悔一般,急切的说,“现在就去,行吗?”
傅景深扯唇轻笑,“当然。”
说完这两个字,他握住了姜晚的手,与之十指紧扣,“我先送你回家拿证件……”
“我带了!”姜晚心跳如雷,娇艳的脸上透着一股忐忑,“我……我这几天为了股东大会的事,证件都在车上。”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傅景深牵着她的手往电梯走。
“景深!”乔雨声音嘶哑的叫着他的名字。
傅景深顿住脚步。
姜晚有些害怕的握紧了他的手,生怕他要反悔。
可他没有。
他依旧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偏过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少女,语气淡淡,“乔雨,你走吧。”
“景深,你真的要娶她吗?”
“是。”傅景深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疏离冷淡,“过去十年,我大概太惯着你,所以让你产生了错觉,觉得我是那种会让人予取予求,永远停在原地的人。”
“乔雨,我是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看的男人。”他勾唇笑了下,寂寞被无限拉长,“在你走进贺明朗办公室之前,我就告诉你了,只要你进去了,我们就再无可能。”
乔雨红着眼睛,不甘心的说,“难道我连跟暗恋男人告白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有。”傅景深抬起眼皮,眼底一片荒芜,“所以我让你告白了,可是乔雨,你先答应了我的求婚,戳破了那层纱,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只能止步于朋友了。”
乔雨愣住了。
他语气平淡的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怕你离开。”
“景深,我说了,只要三年……”
男人打断她,嗓音没有任何起伏,“没有三年,我不会等你,哪怕是三天也不会等。你答应了又反悔,就是放弃了我。”
“好,我明白了。”乔雨闭了闭眼,“这是你的权利,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怨不了别人。”
“希望你不要有后悔的一天,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有人欺负你,也要学着自己解决。”
“景深,我也祝你……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他会的。
这一瞬间,傅景深如释重负。
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
陈旧的伤口,揭掉结痂的地方,清晰的痛接踵而至,血的颜色让他热血沸腾。
禁锢着的灵魂,终于挣脱了束缚着他的牢笼。
连呼吸都变得无比顺畅了。
他很怕乔雨离开,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了对乔雨的亏欠内疚,就再也没人能压制住内心的那头野兽了。
……
姜晚坐在园子里的长椅上,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蔷薇花。
开到荼蘼,春天即将结束,更加灿烂热烈的季节也将到来。
她坐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也没有察觉。
唯一重复的动作,只有不断的拿出鲜红的结婚证查看。
看了一遍又遍,却怎么都看不够。
哪怕盯着上面并肩而立的照片,看着清楚的钢印,也还是没有办法确定真实性。
她真的跟傅景深结婚了。
萧郁兰看见她时,她便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你到底打算冷静到什么时候?一个下午了,该不会要在这里坐一夜时间吧?”
姜晚听见她的声音,慢慢抬起了头,眼睛甚至都有雾气,“兰儿,你相信吗?我跟傅景深领证了,我真的嫁给他了!”
萧郁兰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大姐,是我陪着你们一起去的民政局,而且这话你已经重复了一千遍了,现在不止我知道,连门外路过的野狗都知道你成了傅太太。”
“这样啊……”她深吸口气,捂着狂跳的心脏,“所以,都是真的,对吗?不是我在做梦,我真的嫁给傅景深了,对吗?”
“对!”萧郁兰在她旁边坐下,眼底盈满了困惑,“就这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