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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手眼通天,他儿子要了命的毒他都知道叫什么,满天下的找解药,为什么我们念念的毒,他们那边什么检查都做了,到现在是什么毒都化验不出来!”
“呵!故意的是不是,自己死了儿子也要拉着我的女儿陪葬!”
赫连倩倩站在空寂的院落里,听着沈霜勃然大怒的声音,久久不能回神。
她见过太多沈慕念的样子,却唯独没有见过沈慕念方才那副样子。
像个……从海里捞上来的尸体,臃肿得滴着水,脸色惨白的像个僵尸。
很可怕,特别的可怕。
她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打哆嗦。
“夫人,金医生来了!金医生来了!”
蓦地,苏清的喊声渐行渐近地传来。
想是太着急,苏清从赫连倩倩身边带着背着医药箱的金医生跑过去,就像没有看到她。
若是换做平时,赫连倩倩定不会轻饶了她,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骇人的沈慕念,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
金医生进门先简单看了看沈慕念的瞳孔,舌头,身上的红斑,就招呼他们上楼。
众人上了楼后,赫连倩倩才回到正厅。
“二小姐,有医生在,大小姐肯定会没事的,您身体不好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叫您好不好。”女佣看出了赫连倩倩的害怕,走到她身边柔声劝道。
赫连倩倩伸手扶了扶额:“红红,我有点晕,扶我回房间。”
红红吓得不轻,急忙扶住了赫连倩倩:“二小姐,您没事吧,我让金医生先来给您看看吧。”
“说什么胡话!没看到念念姐伤得更严重吗,我休息会就好了。”赫连倩倩再不懂事,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沈慕念抢医生。
“是是是,是我想得不周到,我这就扶您回房间。”红红战战兢兢道。
赫连倩倩上了楼,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
金医生让苏清先给沈慕念用温水擦擦身子,换件适合施针的吊带短裙。
“你抱不动,我来。你帮忙”赫连珩把沈慕念抱进了浴室。
苏清紧随而上:“是,少爷。”
沈霜对金医生歪了歪脑袋,将她带到了门口:“能不能初步判定,是什么毒,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治疗吗?”
金医生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戴着个黑框眼镜,说话时喜欢下意识地扶眼镜,声音粗哑:“还不能判定,待检查完后我会给夫人详说。夫人别急,现在去医院未必能有我检查得准确。”
对眼前的人,沈霜还是非常信任且放心的。
这也是她听到沈慕念中毒,没有太过慌张的原因。
只要不是那种顷刻间要人命或者已经中毒年长太久根深蒂固的,金医生都有办法。
“好。”沈霜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沈霜现在就是悔恨!她真不应该放沈慕念去君家。
亏她还想让沈慕念好好看看晏君初的毒,打听清楚以后,看看有没有必要让金医生出马。
没想到君家表面好像跟他们早无旧仇,好似因为晏君初的关系近了一步。
实则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竟然能让沈慕念在他们的地盘上出这种事!
她现在都怀疑这件事是不是跟君家也有关。
浴室里,赫连珩将沈慕念放在温水里,轻轻帮她擦拭着身子。
她原本凝脂一般白皙的肌肤如今通体都是那丑陋的红斑。
似是碰到就会一疼,不管他动作再轻,沈慕念都皱着眉头,在昏睡中哼哼唧唧地抽搐。
苏清看着被疼痛折磨的没有人样的沈慕念,双手颤抖得快要扶不住她。
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哒哒地掉在沈慕念肩上。
“我刚擦干净。”赫连珩被她隐忍的哭声吵得很烦躁。
苏清眼神一紧,急忙道歉:“对不起,少爷,对不起。”
赫连珩没有再说话,给沈慕念洗完,把外套和上衣脱掉。
给自己也擦干净后才把沈慕念抱起来。
苏清小心翼翼地将沈慕念身上的水珠擦掉,给她穿上了衣服。
赫连珩沉着脸把沈慕念抱回床上放好,把金医生叫了进来。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金医生道。
赫连珩知道她是沈霜的宝,不可能让人窥探她行医的过程,微一点头:“劳烦您。”
苏清低着头,出了门就加快脚步冲进了二楼的公共卫生间。
门关上,她猛地松开已经咬出血的薄唇,呜咽地哭了起来。
赫连珩站在门外,从口袋里摸出来烟,才发现全部都湿透了。
沈霜正好从楼上上来,见光着上半身的赫连珩,皱了皱眉,却没有像平时一般严厉,低声道:“阿珩,你辛苦了,先回房间洗个澡休息会吧,有什么情况我喊你。”
赫连珩难得地对她温声细语:“好,沈阿姨随时喊我。”
沈霜原本柔和的目光再度冷起来。
回到赫连家这么多年,赫连珩从来没有喊过她一声妈妈。
他的每一句沈阿姨,都在提醒着她,他不是他的儿子,他跟她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家人。
他只是,那个贱人的儿子!
一个见不得光情人生的野种,却想夺走她和赫连耀一起打下的江山。
她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她永远都不可能容得下他!
赫连珩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回到床头柜前拿了根烟,转身又回了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赫连珩将唇间的烟点燃,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道悦耳性感又好听的女声:“珩哥,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回来了。”赫连珩靠在洗手池上,凉凉道。
“回来了?这么快?不是说要先在夙城跟君家先演一演吗?”
不知为何,韩青黛一如寻常的轻快语气,在此刻的赫连珩听起来非常地刺耳。
“你是不是往里面加东西了。”赫连珩没准备跟她打太极,开门见山。
“是啊。”韩青黛回答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隐瞒。
因为她知道,隐瞒也没有用。
东西是墨子渊给的,该是什么样墨子渊比谁都清楚。
虽然她跟墨子渊关系不错,但墨子渊更把赫连珩当回事。
赫连珩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淡笑,“韩青黛,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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