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觉得脸上被人用力扇了一耳光,耳朵里嗡嗡嗡地响。
医生看她迟迟不动,以为她是害怕,冷漠地道:“只是简单的生理卫生检查,躺上去吧,裤子脱掉,我取个样就行。”
温窈双手抓紧身侧的裤子,强迫自己冷静,给自己作心理建设。
就当是做免费体检,没关系的。
她面无表情地躺上去,大概已经猜到了霍庭宴的意图。
棉签轻轻刮了一下,过程很迅速。
温窈麻木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在一分钟内麻了,她的腿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气的。
“您可以走了,结果我会直接交给徐先生。”
温窈没反应,整理好衣服,尽量平静地往外走。
她在走廊上坐了一会儿,捋清楚了思绪。
霍庭宴觉得她被路易斯玩过,所以让她来检查有没有得病。
她深吸一口气,很想发火,手机突然响了。
是霍庭宴打来的。
温窈抹了一把脸,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张口:“严总。”
“检查做完了?”男人的声音冷漠平静。
温窈盯着对面的墙壁上反映出的自己,冷冷地道:“我已经辞职了,您真的不需要再贴补我一个体检。”
手机里传来一声嗤笑。
霍庭宴用一贯的语气反问她:“邮件还没看?”
温窈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我……”
男人打断她的话,言简意赅:“八点过来,我会回去。”
说完,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了。
温窈等不到回去,直接用手机查看了邮箱里的东西。
人事部发来的回件,只有一张截图照片,一眼就看出是合同条陈。
五年的任职期内解约,违约金一千万。
温窈瞳孔放大,浑身仿佛置入冰窖,冷得瑟瑟发抖。
她当初进公司的时候还是新人,根本不清楚合同规范,但她敢肯定合同里没有这一项。
不对,这几年她跟着霍庭宴,前前后后签过无数合同。
难保其中没有霍庭宴故意夹杂的私货,她说不定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给卖了。
距离五年,还有不到三个月。
温窈闭了闭眼,撑着椅子站起身,脑子里迅速确定了损失最小的方案。
必须熬完这三个月,否则少了这一千万,她以后的路都会举步维艰。
她一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努力消化那股裹在心上的耻辱感,然而这种感觉就像是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死死地粘在了她身上。
回家冲了个澡,全身上下都搓了一遍,那股羞耻感才随着消毒水味逐渐消散,沉淀到内心的最深处。
麻木地刷手机熬到天黑,打车去霍庭宴的住处。
到了门口,指纹开门。
“对不起,您的指纹无效。”
机械的声音冰冷又无情,温窈轻呵了一声,裹紧衣服,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可以走,或者去对面的咖啡厅坐下等,然而这只会让霍庭宴更生气,她承受不了对方的怒,就只能承受八点的冷风了。
天色越来越黑,一直到九点多,温窈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一道强烈的光束才照过来,她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霍庭宴从车上走下来,隔着强烈的灯光,看到台阶下缩成一团的女人。
像只流浪狗,隐约有点几年前的样子。
他的心情莫名有点起伏,缓步走过去,在女人面前站定,“来多久了?”
“七点四十来的。”温窈语气平静,一点怒意都没有。
霍庭宴心底的波动被她平静的语气扫平了,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越过她上了台阶。
温窈抬起头,面上平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进了客厅,霍庭宴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略微低头,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他没理会温窈,径直走上了楼。
开了一天的会,浑身都不舒坦,当然得洗个澡。
身后有乖乖跟上来的脚步声,靠得不远不近,一直走到房门口才停住。
霍庭宴唇角扯起轻嘲的弧度,动作自然地脱了衣服,赤身果体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