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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茯拉住马,一跃而下。
  就见戚念和戚墨两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戚羽稍微矜持点,只是站在原地翘起了嘴角。
  云茯从怀里掏出重新换了包装,用油纸包裹的奶糖,给冲在最前面的戚念递了过去:“你们表现得很乖,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是好吃的吗?”戚念忽闪着大眼睛问。
  云茯是发现了,这小家伙就是个小吃货。
  “小念儿猜对了,是好吃的糖。”
  云茯觉得,应该没有小孩子会拒绝甜滋滋奶香味十足的奶糖吧?
  小团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油纸,露出里面一块块奶白色的糖块,并没有往自己小嘴里送,而是先给戚寒洲递了过去:“三叔,吃。”
  “三叔不喜欢吃糖,你们吃吧。”
  寒洲内心还在纠结,不知道到底该怎么与她相处,没办法坦然地接受她的所有馈赠。
  欠她的越多,他的内心就越痛苦。
  “那云姐姐吃,小羽哥哥吃,小墨哥哥吃。”
  小团子分享了一圈,最后才拿了一块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弯,脸颊的小梨涡都出来了,美滋滋地摇晃着脑袋:“哇,真好吃,这是小念儿吃过最好吃的糖了。”
  云茯先帮三个小团子换了药,让他们自己在马车外玩耍。
  才把戚寒洲扶上了马车,继续替他换药。
  她买的马车,本来就是普通马车的大小,其中又有一部分空间,堆放了东西,导致空间被压缩得更小了。
  戚寒洲这次换药,没那么多废话,褪去衣衫,袒露着胸膛。清瘦的身体上,满布伤痕,但搭配上他那张清绝的脸,就显得相当有禁欲感。
  特别是那蒙着布条的眼睛,怎么说呢,就好似那种跌落凡间的谪仙,透着股神秘和清敛。
  好在,云茯对他没什么非分之想,纯是抱着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多看了那么几眼。
  要是换成原主,怕是早就扑过去了。
  “伤口恢复得不错,剩下的路程,乘坐马车,尽可能地减少活动,应该会恢复得更快。”云茯看完了他的伤,给出诊断结论。
  戚寒洲失去视觉之后,嗅觉,听觉和触觉,都更加敏感了。
  他能闻到从云茯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指腹在自己伤口处轻轻按压涂抹的动作。
  他静下心来去感受着,才恍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和他记忆里的那个让人厌烦,蛮横无理的云福郡主,似乎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思及此处,戚寒洲心中猛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他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云茯。
  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和云茯长得很像的人,亦或是脸上戴着张人皮面具,扮作了云茯。
  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他。
  否则,要怎么去解释,一个人,在一夕之间,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
  “你不是云茯!”
  戚寒洲身形猛地一动,把云茯抵在了车厢上,气势全开,整个人充满了压迫力。
  然而,他这招突袭对云茯压根就没啥用。
  就见她勾了勾唇角,调笑着道:“怎么着?我不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你缠着你,你反倒不适应了吗?”
  “你……”
  戚寒洲被她这么一堵,一时语塞。
  云茯不管他内心有多少戏,素白的手指戳了戳他腰上的肉,把人推开,继续低头上药。
  上完了药,又给他丢了个包袱。
  “这是什么?”戚寒洲摸着手里的包袱问。
  “给你买的衣服。”
  “不需要!我有衣服穿!”戚寒洲不想欠她太多,直接拒绝。
  云茯盯着他身上那一身破烂衣衫,没忍住,吐槽道:“你身上这衣服破的,和打赤膊有什么区别……当然,如果你喜欢光溜溜的被人盯着看,我也没啥意见。”
  戚寒洲脸皮发热,耳根微微发红,手上,想要把东西推回去的动作停了下来。
  云茯不再废话,掀开布帘,跳下马车。
  麻溜的生起火,用崭新的锅具,炖了满满一大锅的燕窝。
  这一大只和三小只,真的是太瘦了,得好好的补一补身体才行。
  炖好之后,云茯先盛了三份分给了小团子们,又装了一大碗给戚寒洲端了过去。
  戚寒洲还以为是野菜汤,米粥之类的。
  入口才发现是燕窝。
  还是皇家贡品金丝血燕窝,当初,戚家还未出事的时候,皇帝曾赏过几回。
  “你从哪里弄来的皇家贡品金丝血燕窝?”
  “哦,这是皇家贡品吗?难怪老板说这玩儿精贵稀罕呢,那你多吃点。”
  云茯猜到他能尝出来燕窝的味道,却不想,他这舌头这么刁,连什么品种的燕窝都能尝的出来。
  戚寒洲蹙眉:“这是你买的?这地方能买到皇家贡品?”
  云茯:“不然呢?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戚寒洲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一转,换了个话题:“你不用把银子浪费在我身上。”
  他不会因此而感动的。
  云茯压根就没有寻思他这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
  一整个暴发户的口吻:“没事,我钱多。”
  不是一般的多,而是巨多!
  戚寒洲又被她给说沉默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如今有钱财在身上,别太招摇,小心招来坏人的窥觊。”
  云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戚寒洲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冷着脸追问:“云茯,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听懂了,你担心有人抢我的钱。”云茯眸底透着几分玩味,语调甚是轻快,“那我刚好可以对比一下,是他们的脑壳硬,还是狼王的脑壳子硬!”
  “谁担心你了,别自作多情了。”戚寒洲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反驳得那叫一个快,生怕慢一步,就坐实了他关心云茯这件事。
  云茯倒是没多想,随意地摆了摆手:“知道了,你担心的是我的钱。”
  戚寒洲脸色难看,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
  反正这不知道好歹的女人,死活都与自己无关!
  ——
  队伍再次起程的时候,云茯穿着崭新的衣服,悠哉游哉地驾着马车,在一大群带着脚铐手铐,衣衫褴褛的囚犯队伍里,十分惹眼。
  引来一道道羡慕嫉妒的视线。
  有几个平日里就习惯偷奸耍滑的犯人,吵吵嚷嚷地闹到了蒋成面前去。
  “大家都是被流放的犯人,凭什么他们好吃好喝的,还能乘坐马车,我们却只能走着,这不公平!”
  “就是就是,我们也要坐马车,我们也不想走路了。”
  “对,我们不服!”
  ……
  不服?
  蒋成快要被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给逗乐了。
  “凭什么?就凭人家一个人打杀了狼王和十几头野狼,而你们差点被吓尿了!”
  “你们要是也有这本事,别说是马车了,就是八人抬着的轿子,我也给你们整来。”
  一提到那狼王,那几个闹事的就全都泄了气。
  “算了,走两步就走两步吧。”
  坐什么马车,小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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