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泰转过身，看清楚来人后，面色陡然一变：“顾，顾总。”
程雪凌看着他，眼底冰寒，唇角却是带笑：“在跟谁打电话？”
陈安泰怎么敢说出霍言笙的名字，集团内谁不知道，在霍言笙卸任之后，程雪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严禁有人再拿公司的任何事情烦扰霍言笙。
说是不希望霍言笙再操心公司的事务，但底下人一早便已经有了揣测，认为他这是要彻底切断霍言笙和集团的联系。
毕竟……
霍言笙身为创始人之一，有着不输于程雪凌的号召力。
而一个集团，怎么能有两个人说了算。
当霍言笙离职的消息一经发布，底下的职工便是一片哗然，霍言笙第一个站出来安抚职工，还是一如既往清艳的模样，她笑着说：“我只是这些年有些累了，想要回归家庭享清福了。有你们顾总养着我，要过富太太的生活了，集团的未来要交付到你们身上，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除了在谈判桌上，她总是很温柔的模样，清清淡淡却可以抚慰人心。
他不说话，程雪凌便转动着尚未黑屏的手机，看着上面的通话记录，“安泰，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公司的规定需要我教你？”
陈安泰鞠躬道歉：“对不起，顾总。”
程雪凌眸色很深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说话：“说了什么？”
他没说话，陈安泰不敢把腰直起来，也不敢抬头：“只是，只是问候，温总……温总当年对我有提携之恩，我只是，只是很长时间未见，这才，这才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他本就多疑，对于这话，自然不会相信，但，“你该庆幸，她当年高看你一眼。”
将手机丢给他的同时，程雪凌转身离开。
在他走出四五步之后，陈安泰这才直起腰抬起头，他看着程雪凌的背影，眼中带着复杂：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
因为温总高看他一眼，所以，程雪凌便不再追究了么？
这两年，程雪凌的心思，越发让人难以揣测。
澜湖郡。
挂断的通话，陈安泰给霍言笙发了条信息，说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日后再聊。
霍言笙看到消息，没有放在心上。
午睡后，她的思绪有些恍惚，去到洗手间用冷水洗脸，想要清醒一下，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盥洗池中殷红的血。
她抬起头，发现自已正在流鼻血。
抽出纸巾，低着头按压，鼻血流了两三分钟才停止。
她给程雪凌打了电话，问他今天能不能早一点回来，程雪凌回答她，会尽早。
霍言笙听着，迟疑了数分钟后，跟婚纱店打去了电话，“他没有时间，取消吧。”
店长跟她再次确认，当天临时取消，押金不退。
霍言笙笑了下，说：“好。”
从她离职之后，他似乎总是很忙，回来也越来越晚，有时候还会干脆不回来。
他的“尽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会在今天回来的代名词，霍言笙不是没有怀疑过的，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可他说“没有”，说“只喜欢她”。
他说的那样认真，眼睛里都是她，霍言笙该怎么怀疑呢？
“喂，小书呆，把球踢过来。”
晚上霍言笙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还在桌上立起了蜡烛，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中，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那年校园的林荫树下，那个带着痞笑的少年，故意将球踢到她看书的位置，迎着风，扬着不羁的桃花眼，喊她：“小书呆！”